的风,从她耳边拂过,虽不知为何魔尊屋里为何会放着一柄断剑,但这把璞玉,倒成了它们颇为忌惮之物。
火既然灭了,她便从怀里取出一枚珠子,稍稍注入些许灵力,珠中顿时散发出明丽的光华。
这便是八年前,重黎从她手里拿走的那枚留曦珠。
她倒是没想过还能在崇吾宫的角落里见到此物,八成是带回来后一直忘了丢。
留曦珠光辉熠熠,顷刻间照亮了这一层,只一瞬,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翻了起来。
正如重黎所言,这儿的妖邪,可谓铺天盖地,她几乎看不见这儿的四壁到底长什么样。
她顶着杀意一步步往前走,只消再坚持一会儿,便能拿到她的剑了
“魔尊居然会中如此浅薄的幻术,可真是稀罕啊。”
无数鬼魅在她周围流窜,哂笑,似是不大确定,却还有些怀疑,踟蹰不定,不敢轻易动手。
罡风阵阵,她护着怀中的乌鸦,一着不慎,手背上被开了道口子。
她暗道糟糕,慌忙捂住伤口,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一滴血顺着手腕一路滚落,砸在了地上。
锁天塔一层,妖邪云集,便是墙根石缝间,也有恶鬼横生,这一滴血落下去,还未在地面停留一瞬,便被不知从何处滋生的妖物舔舐而尽。
被关在此处的妖物,百年,千年,乃至万年,都不曾离开过这,这一口充满纯净灵气的凡人血肉于他们而言,无异于一道珍馐。
无言的死寂中,不知从何处喊出的一句“是凡人”!而后,四下便如炸开了锅,杀意陡然暴涨!朝着她汹涌而来!
嘈杂的议论与张狂的笑声在她周围回响。
“不是魔尊她不是重黎!”
“凡人,居然是凡人!”
“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抓住她!
快吃了她!!
迎面而来的烈风猛然掀开了她罩住面容的衣袂,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镜鸾从她怀中飞出,仰天长啸!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穿透了整座锁天塔,将她周围劈成一片焦土!
“主上!快走!”
云渺渺当即默念剑诀,远处的两柄长剑霎时破空而来,在她周身环绕成圈,道道剑气凌厉如冰,朝那些邪祟打去!
霄明一剑破云,整座锁天塔为之一震。
而被寸情所伤的妖邪,伤口转眼溃烂,若伤及要害,则当场化为飞灰。
同时御使两柄仙剑破敌,属实艰难,以她目前的伤势而言,不宜久拖,既然拿回了剑,她本想与镜鸾一同杀出重围,离开这座塔。
然,折回那扇门的路已被妖物所堵,硬闯恐难活着出去。
四下妖邪步步紧逼,她退至楼梯下,仰头望去,塔顶依旧遥不可及。
在这座锁天塔中,每一层都关着不同的妖物,越是往上走,越是道行高深。
但不往上走,她便要交代在这第一层了。
她咬咬牙,毅然决然地跃上台阶,朝着第二层逃去。
身后的妖邪叫嚣嘶吼,却止步于台阶下,似是畏惧着什么东西,再不敢追来。
:赶赴
晨曦万道,自云端洒下,座座浮山间流光斑驳,宁静的山涧旁,一白衣弟子欢欢喜喜从桥上跑过,手中抓着一把还沾着露水的草药,径直跑进南苑。
“余师姐!”
院中风声簌簌,草木轻摇,与寻常无异,只是门扉紧闭,并无回应。
那弟子愣了愣,迟疑半响,叩响了门,又唤了数声。
然门内始终静默,屏息细探,竟连一丝气息都无。
“余师姐?”那弟子愕然地望着这扇门,轻轻一碰,竟然直接推开了,他心头顿时一咯噔,女子闺房非礼勿视,想赶紧给关上,到底还是忍不住朝里头望了一眼。
窗明几净,几缕晨曦透过纱帘洒在齐整的小案上,几张薄纸上,还摆着几根药草,床帏轻摇,却是空无一人。
他不由一怔。
这是出去了?
看了看才从山峦冒了个尖儿的日头,他狐疑地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步清风带着余念归与孟逢君御剑飞落在映华宫前,长潋与司幽已在殿前,三人收剑后忙上前行礼。
眼前的人一如既往落落白袍,余念归却瞥见他手中紧握的墨色长剑,暗暗吃惊。
连泰逢都带上了,看来这回掌门是要动真格啊。
长潋的目光在他三人身上逡巡片刻,道:“此去吉凶未卜,尚不知魔界是个什么状况,周全二字还两说,可都收拾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