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真狠啊我高攀不起。
阿黎,生辰快乐。
散了一地的,破碎的桂花糕,和平静如初的一句
生辰快乐。
云渺渺是被冻醒的,身后传来的浓烈寒意,直往她骨头里钻,便是捂着被褥,也无法暖和起来。
桑桑也被惊醒了,抬眼四顾,却见屋子各处竟结了一层厚霜,窗下的烛火都被冻住了,桌上茶杯冻出了裂纹,它抬脚的时候,爪子险些被冻在积了雪水的窗框上。
它立即飞来查看云渺渺的安危,见她只是受了些寒气,并未冻伤后,方才松了口气。
睡梦中被活活冻醒的滋味属实难受,云渺渺头昏脑涨地看着自己被冻僵的手,不明所以。
“这是怎么了?”
看看外头天色,还是暗的,雪断断续续地下,竟然比屋中还要暖和几分,明明方才睡下去的时候还热得有些冒汗,过去几个时辰了?怎么就成这幅样子了?
桑桑眉头紧锁:“主上,有血味儿”
闻言,她吃了一惊,凝神细嗅。
确实有股子甜腥味,还离得很近。
她循着血气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了睡在身旁的人身上。
被子裹得很紧,几乎看不到脑袋在哪儿,却还能瞧出阵阵颤抖。
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翻身下榻,绕回到他这一侧,定神一看,只见他整个人都蜷成了团,眉头紧锁,冷汗直流,紧紧攥着被褥一角。
她蹲下身拍了拍他:“尊上?重黎?醒醒”
榻上的人没有回应,苍白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竭力忍耐着莫大的痛楚。
她顿时想起了今晨在偏殿看到的那几滴血,顾不上那许多,使劲儿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漆黑的被褥压根瞧不出什么,他更是连中衣都是如墨的黑,乍一看什么异样都没有,可浓重的血腥味儿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于是,伸手一摸,掌心一片濡湿的鲜红。
饶是桑桑都为之一震。
如此严重的伤,到底是怎么隐瞒下来的!
迟疑不过一瞬,她立即解开了他的衣裳,看到他遍布伤痕的后背时,属实心头一紧。
旧伤叠新伤,哪里还有一处好肉,溃烂的伤痕,像是被野兽抓挠所致,却都没有上药,草草清理了一番,便随它去了。
看这状况,是伤情突然加重还是
忽然,又一道血痕崩裂,像是无形之中,挥下的利爪,眨眼便让他皮开肉绽。
阵阵浊气从伤口处溢出,如侵入骨血的毒,泛着点点秽黑,惨不忍睹。
桑桑一眼便认出了这气息的出处,眸光一沉,先拦住了她。
“主上,不要碰。”
云渺渺眉头紧锁,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些疮口和此时像是陷入昏睡中的重黎,咬咬牙,道:“桑桑,你去找找崇吾宫中可有匕首!”
一面说,一面匆匆出去,没一会儿,便将之前霓旌给她的那些药通通搬了过来,将快要熄灭的炉子重新点起,逐一放在床榻四周。
桑桑依她所言,四处翻找,然这座宫殿可真是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些必要之物外,没有留任何东西,它翻找许久,莫说匕首,连跟针都寻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得拔了一根羽毛,化作利刃,给她送了去。
此时染血的被褥都被云渺渺丢在了一旁,几乎所有能点的灯,都搁在了床头,将榻上鲜血淋漓的背照得触目惊心。
她接过匕首,凝火灼烧。
桑桑不免狐疑:“您这是要给他上药?”
“不然呢,晾着吗?”云渺渺神色凝重,她不似念归或是霓旌,这等情况下能晓得如何对症下药,能做的也不过是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本以为只是一点小伤,滴了些血在地上,却不曾想会如此严重。
明明都溃烂了,为何连吭都不曾吭一声?
到底在坚持什么,逞什么强?魔尊受伤,就这么不能被人知道吗?
匕首烧烫了,她俯下身,借着灯火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处的腐肉剔下来,浊气迷眼,刺痛得很,但于重黎而言,只怕更痛。
桑桑以灵气为屏,将她护住,这邪气它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