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低下头来。
他慢慢松开了手,靠着墙睡着的女子不适地皱了皱眉,再睁开眼,望见的还是一片黑暗。
抚过领口,却皱作一团,还染着微弱的暖。
四下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只有她头顶开着半扇窗。
回想起重黎方才的眼神和冷笑,还有那些不明所以的话,她没敢睁眼,但总觉得再留在这,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缓缓地,扒上了窗台。
正思索着如何解开腕上的锁链,身后忽然响起阴恻恻的一句。
“敢跑,本尊只能打断你的腿了。”
她心头一颤,默默放下了已经抬到半空的左腿,拢了拢毯子,再度挨着墙根坐下。
最近都没有留言评论,你们是不爱我了吗
:无愧
夜尽天明,霓旌属实放心不下昨晚被那么带走的云渺渺,但想起尊上昨日的脸色,就一阵发怵。
诚然她刚来崇吾宫时尊上的确有时候让人害怕,但好些年都不曾见过这般冰冷的眼神了,回头一句说错,保不齐她也得跟着遭殃。
思来想去,她去煮了碗安胎药,打算借着换药的机会,去瞧一眼,确认人还活着就成。
她端着药踏进崇吾宫的大门,一眼瞧见翻了一地的缠枝灯,原本要进去扫撒的仆婢都缩在门外,战战兢兢地望着里头还在砸门的黑乌鸦,那杀气,谁敢上前。
“护,护法大人”仆婢们端着茶的手都在抖,方才她们壮着胆上前问了句,险些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雷活活劈死,简直吓得够呛!
“你们先退下吧。”她挥了挥手,迈入了正殿,“桑桑?”
都快把门挠下一层皮来的乌鸦终于停了停,回过头来,眼中怒火未消,甚是吓人。
“哦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朝那门瞧了眼,爪痕一道道,木屑剐了一地,甚至还有几道焦痕,换了她屋里那扇,怕是已经被拆成几块儿了。
她试着朝里头瞄了瞄:“你不会在这挠了半宿吧?”
桑桑一脚踹在门上,劲儿倒是不小,可惜没能撼动门上的禁制。
她探了探,好家伙,足足叠了三层,小殿下砸门的时候也没见尊上这么大手笔。
她正打算敲门,门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而后,门便开了。
重黎的脸色,比起昨夜好不了多少,所幸那股子恨不得大开杀戒的戾气稍稍褪了些,跟在他身后的红衣小姑娘这样看去,没缺胳膊少腿儿,还算安然无恙,只是头发有些乱,想理一理,却被扯了一下,这才看到她手腕上缠着一截墨藤,另一端被重黎握在手里。
“主上!您没事吧!”桑桑已经飞了过去,这回倒是没被阻拦,然而当它想替她解开那墨藤时,却是浑身一僵,“无愧”
她难以置信地怒视着他。
“重黎你!你居然用无愧绑她!”
重黎淡淡地斜了它一眼:“怎么,绑了又如何?”
“你别太过分了臭小子!”它怒极。
它亲眼看着这把无愧是如何交到他手里,望他心怀仁善,无愧天地。
是给他的生辰礼。
他居然!他怎么敢用来捆她!
云渺渺倒是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桑桑又为何发这么大的火,低头看了看腕上的墨藤。
昨夜一片漆黑,她还以为是铁链之类的玩意儿,今晨一瞧,却是一截藤枝,可惜没等她细看,便被他拽了起来,这墨藤如活物一般,由不得她反抗。
重黎没再看它,目光落在霓旌身上。
“你来做甚?”
霓旌将手中的托盘往他跟前递了递:“属下是来给这丫头换药的,按您昨日的吩咐,还煮了一碗安胎药。”
沉默了须臾,他掐了个诀儿,将腕上的墨藤化去,回头看着眼珠子滴溜转的云渺渺。
“不染可随主意愿显形或消失,那一截还在你腕上,劝你别动歪心思,否则”
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无愧打人可是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