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小气啊你!尊上!重黎!重三岁!!”
听着对面的砸门声,哪里像是来听故事,不晓得的还以为她来寻仇的。
“这丫头真凶啊”桑桑不由感慨。
“只是任性了些吧。”云渺渺倒是不以为然,比起重黎发火的时候,这姑娘顶多嗓门儿大了点。
不过她说的昆仑山
她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知怎么的,听到这个地方,她的心口便会没来由地一疼。
“昆仑好像消失在世间很久了。”她喃喃道。
桑桑一怔,回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复杂。
“是啊很久了。”它叹了一声,“主上想去看看吗?”
她笑了笑:“听闻昆仑虚境隐没于云海之间,连山脚都找不到,靠近些便会迷失方向,是个人人向往,却无人能抵达的地方。”
她顿了顿,总觉得它话未尽。
“你去过?”
桑桑眼中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
“去过啊”
这一声,似是含着笑,又藏着更多的叹。
“昆仑虚境延绵千里,有着六界最钟灵毓秀的山河与世间最为纯净的五行灵气,乃是天之四灵与父神帝俊说长居之处,万仞高山拔地而起,仰望不见云上山巅,俯瞰不见云下溪涧,上达九天碧霄,万里层云席卷。
朝有流霞绮丽,夜有星海璀璨,夕雾如浪,玲珑含香。主峰之上,有一座朱檐青瓦的仙宫,八角飞檐,皆挂有金铃与丝绦,从宫前望出去,便是一直延伸到天尽头的赤水。
流沙之滨,石砾如珠,月光之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它少有如此絮叨不休的时候,眸中晶亮,心驰神往。
她不禁笑出了声,心头涌起一阵遗憾:“那倒真是个好地方”
可惜啊,如今已经无人能一睹其风采了。
外头那小蠪蛭还在不屈不挠地捶着门,所幸崇吾宫的大门尤为结实,禁得住造,捶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裂,看了一会儿,她的兴致便有些淡了,横竖也与她无关,恰好困意涌了上来,外头天色已完,她思量着去睡一会儿,哪成想一回头,便瞧见一道黑影正扒着里屋的窗,手脚麻利地往里爬。
刚打算放下一条腿的魔尊大人:“”
床头烛火噼啪一声,这尴尬的一幕,显得更为诡谲了。
桑桑的眼皮直抽抽,匪夷所思地盯着还蹲在窗上的魔尊,他似乎也陷入了冗长的犹豫,这条腿到底是放下来,还是收回去,头一回难倒了他。
“您这是干嘛呢?”云渺渺一愣一愣地望着他,又回头瞧了眼还在那儿喊着“开门”的莳萝小殿下,脑海中顿时有了个荒唐的猜测。
该不会上她这儿避风头吧?
重黎轻轻地咳了一声,到底还是从窗上跳了下来,又回身缓缓将窗扉合上,瞧着哪像这儿的主子,跟贼进屋了似的。
“嘘。”他一本正经地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隔着纱朝对面看去,莳萝丝毫没将他不做声这事儿放在心上,该敲敲,该捶捶,耐心得很。
他属实被闹得烦了,只得从后头绕到这屋来,眼下望过去才晓得,原来从这边可以清清楚楚地瞧见他门前的状况,连说话声都清清楚楚。
他幽幽地瞥了她一眼:“所以你刚刚就这么看着本尊被她堵在屋里?”
她不光看戏,还倒了茶!!?
“这”她无法否认,是看了会儿,“这是您和这姑娘的事儿,我一个外人怎好插嘴?再说您不是在门外设了禁制么,我也出不去啊。”
重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得下不去,她也没说错,有了这道禁制,她的确出不来房门一步,霓旌觉得他的做法有些蛮横了,这怂包应当不会乐意。
而今瞧瞧她的脸色,确实称不上“高兴”。
“明早给你解开,但你不许再惦记着去忘川吃那块破石头。”
她在附近走动走动,他倒是不担心凭她能找到出去的路,独独这忘川河,她已经去过一回,难保不会再给他故技重施。
“哦”原来是担心孩子。
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见那小蠪蛭并未发现他已不在那间屋子里,他暗暗松了口气,想找个地儿坐下,却只有一张矮几摆在窗下,放了个蒲团,桌上还摊着一本书,讲的是四海志怪传说,一看就晓得是谁给她准备的。
他本想坐下,却发现这桌子属实低矮,他一双腿怎么摆都觉得膈应得慌,几番犹豫后,他起身,坐在了床沿上。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霓旌这回给她拿来了好几床被褥,应是不会再着凉了。
她还站在门槛边,犹犹豫豫地望着他,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是我的床
她暗暗嘀咕。
这怂包就这么怕我?
他如是鄙夷。
而后,他往旁边挪了一步,拍了拍床沿。
“别杵在那,坐过来。”
:给魔尊讲个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