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潋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需大惊小怪:“为师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一时疏忽罢了,你去哪了?”
“回禀师父,徒儿去山下转了一圈,受伤的仙门弟子,大多都包扎好了,并无大碍。”
“那便好,虽说过些时日他们便要启程离去,但来者是客,吩咐下去,好生招待。”长潋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是。”步清风应道,复又皱眉,迟疑地望着他,“您当真没事吗?”
方才那一瞬,他险些以为他真要倒下去。
“无事。”长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歇着罢,明日自有明日的事要做,暂且无需担心你师妹,为师自有打算。”
“是,弟子告退。”他合掌一揖,快步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他又回过头瞧了一眼,只见长潋已坐了下来,灯火下,一如既往的安之若素。
他皱了皱眉,将心中的异样压了下去。
大概是想多了吧
与此同时,崇吾宫中明灯如昼,云渺渺坐在屋中,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连门都走不出去,更别提如何找到离开魔界的路。方才霓旌来给她送了饭菜,细细熬了好几个时辰的小米粥,配着开胃的小菜和一叠小笼包子,好克化,最适合她这等养伤的吃。
如她之前所想,这位貌美如花的魔界护法厨艺了得,简简单单的粥点,做得甚是合她口味。
暖融融的,入了胃,分外舒服。
趁着这功夫,她还给她换了药,未免她半夜又撕裂的伤口,她留下了一瓶膏药和两套能换的衣裳。
“我那儿能给你穿的就这两件,待些时日,我去凡间瞧瞧可有合适的。”她笑盈盈道。
云渺渺望去,就见案上搁着一白一红两件衣袍,她身上这件因之前染上了血迹,已经被她换成了一件绯红的长襟,于她而言,有些宽大,但腰带一系,倒也不是不能将就。
霓旌应是还有别的事要做,并未在此久留,只提醒了她一句,白日里来的那小蠪蛭能折腾得很,时时都想跟着尊上,一会儿说不定要跟来闹一闹,她只消莫要出声,待在这间屋子里便无甚大事。
若是嫌吵,她也可施法布下禁制,替她阻隔外头的动静。
“不必了。”云渺渺倒没想过这么矫情,“总不会翻出天去,能睡着就行。”
霓旌走后,四下再度静了下来,案上摆了几本书,多半是给她的,一时无困意,她便借着灯火坐在窗下翻看了几页。
倒是些有趣的逸闻传说,能解解闷。
屋外虽设了禁制,但从窗子望出去,还能看到魔界的无数星辰,如同揉碎了的珠玉,从天边一直铺到了崇吾宫上方。
这样的景致,似乎能让人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她本想看一会儿便去歇下,门外却忽然传来重黎咬牙切齿的声音。
“臭丫头你到底要跟着本尊到什么时候!本尊不会讲故事!滚回去睡觉!”
啊,回来了呢。
有人好奇朝颜花是什么吗?其实还挺常见的,就是喇叭花哈哈哈哈哈
:魔尊他爬窗了
外头又传来一阵叮铃梆啷的动静,吵得她有些看不进书。
桑桑嫌弃地朝那扇紧闭的门瞥了一眼:“大半夜还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你在这讲体统?”瞧着它一本正经生气的样子,云渺渺顿觉好笑,横竖这也静不下心,她便走到外头那扇门后,隔着一层薄纱,朝外望去。
正殿的灯火可比她屋里亮堂多了,都不用抠出个窟窿眼儿,便能清楚地瞧见外头发生的事。
重黎这会儿已经快步走入了内殿,回身便关上了门。
“你躲什么呀,先听我把话说完嘛!”莳萝一把抠住了门缝,劲儿大得饶是重黎都难以合不上门。
“本尊不想听你讲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他竭力压抑着恼火,烦躁地盯着这小姑娘。
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只消他一瞪眼,旁人早就吓到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免得一不留神丢了小命,偏偏这丫头,他眼珠子都瞪得快蹦出来了,她愣是不晓得什么叫怕,倒是上赶着往他边上凑,没完没了地同他讲凫丽山的事,颍川告诉过她的事,还要他也说说这四海八荒她尚未见识到的趣闻。
他哪有什么趣闻可讲!
难不成跟她说他是怎么杀人的吗!
“我爹爹说你去过很多地方,还去过昆仑山,我就想听听昆仑山的事儿!”莳萝来了劲儿便不肯轻易罢休。
“本尊没去过什么昆仑山!听你爹瞎说什么?你这臭丫头!,在胡闹本尊可不客气了!”他一个定身术让她僵在原地,趁机从门框上抠下了她的虎爪,这手劲儿大得,好好一扇门愣是教她挠出三道印子,剐出个口来!
在她冲破定身术之前,他眼疾手快地合上了门,毫不犹豫将其锁死。
莳萝反应也快,变出尾巴一抖,便恢复了知觉,使劲儿捶着眼前的门。
“你开门啊!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