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呢。”
“什么账?”霓旌一脸诧异。
“还不是昨晚!”他险些将自个儿被踹下床,在床头抠抠搜搜地窝了一夜的事儿脱口而出,在她求知若渴的目光下,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你瞎问个什么劲儿?”
霓旌晓得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无奈地耸了耸肩,跟着他一同朝崇吾宫走去,一路同他说起云渺渺的伤势,梼杌那一爪伤到了她的琵琶骨,少说数月都不可能动弹自如了,更别提拿剑。
“倒是能让她老实数月。”重黎信口一句,想了想,又道,“给她在崇吾宫腾一间屋子,搁在本尊眼皮子底下,省得又生出什么幺蛾子。”
霓旌暗笑,依他所言,琢磨着崇吾宫还有哪出能腾出来,赶紧拾掇拾掇,今晚就让那丫头搬进去。
:我凭什么留下它
思来想去,便到了正殿外,四下守备依旧森严,但踏入殿中,却不见了云渺渺的身影。偌大的崇吾宫,悄无声息。
霓旌愣了愣,四下找了一圈,果真不见了。
“这属下走之前她还在这啊。”她错愕地看向重黎。
重黎随手逮了个守卫询问:“里头的人呢?”
那守卫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尊上,之前大将军来过,将人押回偏殿了。”
闻言,他二人又去偏殿瞧了眼,门外的守卫已经被雷劈晕了,屋门上了锁,看似风平浪静,却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走近之后,并未感到任何气息。
他手一挥,锁便落了地,推开门,但见屋中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的脸顿时就黑了。
霓旌急忙唤醒门前守卫,询问发生了何时,却没有一人能答得上来,只记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重黎一脚踹飞了半扇门,咬牙切齿地下令:“将遥岑找来!”
遥岑是被霓旌从演武场上硬拽回来的,一路听得稀里糊涂,待看到重黎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才意识到这事儿小不了。
“那怂包人呢?”他指着身后的耳房。
遥岑一愣,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儿大,一眼就能看尽了。
可这儿只有一张美人靠,人,已经不见了。
“尊上,这!”他也颇为诧异,“属下确实将她带回了此处,看着她走进了这间屋子!”
尽管不是五花大绑,但凭那女子的伤势,岂能说逃便逃。
“将军啊”霓旌扶着额,“你还是太小看这丫头了,她连尊上都能蒙过去,时时都得防。”
而今守卫被劈晕,为掩人耳目,还晓得将锁重新挂上去,半点线索都没留下。
重黎当即下令派人去找,霓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看向遥岑:“你押送那姑娘回来时,她可有说过什么?”
遥岑回想片刻,道:“她向我打听了几句魂胎的事。”
“如何问的?”
“她想知道,如何堕去魂胎。”
重黎吃了一惊:“魂胎能堕?你不是说除非散魂,魂胎不损吗?”
“话是这么说”霓旌愁得脑子疼,“那也只是世间没有法子啊。将军,你同她说什么了?”
遥岑还有些云里雾里,如实答复:“我听说忘川河边的三生石能堕魂胎,只需吃下一小块儿,立竿见影,之前有一妖族试过,孩子确实没了。”
“你把这话告诉她了?”见他点头,霓旌脸色都变了,“路呢?路也给她指了?”
遥岑怔忡地看着她焦心的样子:“随手指了一下。”
“你!你这是真不嫌事儿大啊!”
她扭头看向重黎,犹豫地笑了笑:“那丫头应当不会这么干吧。”
重黎沉着脸:“本尊的孩子,她也敢?”
就在此时,一魔族匆匆上前禀报,有人在通往忘川河的路上瞧见个白衣女子,带着一只黑乌鸦,与尊上要找的人还挺像的。
闻言,重黎的眼一瞪,当即跳了起来:“云渺渺你还真敢!!”
他立马转身朝着忘川的方向赶去!
霓旌狠狠跺了遥岑一脚:“你这愣子!”
与此同时,云渺渺已经走到了桥头,不远处的确有一条看不清两头的河水,河畔立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巨石。
桑桑跟在她左右,目露担忧。
“主上,您真要去啊”
她向遥岑询问如何堕魂胎时,它便觉得不太对劲儿了,她们回到那间耳房后,她便命它从窗口溜出去,打晕了门外守卫,拿到了钥匙。
离开了那间屋子,她便径直朝着忘川河走,它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出她想做什么。
她停了停,侧目望着桥下枯涸的僵土,从这儿望过去,茫茫戈壁,寸草不生,只见一片又一片的石林,从天边漏出那么一星半点的光来,也凉薄得很。
她说:“桑桑,你觉得我能拿什么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记得它是如何来的,这世上根本没人晓得它是如何来的,我算什么娘?我能像晴姑娘护着我一样那样拿命护着它吗?我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