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重黎这会儿手脚都如孩童一般脆弱,哪禁得住这样一捏,恰好又毫无防备,登时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正要斥责,却望见她低头看向了他,眼中染着一抹笑意,整个人都明亮了几分。
“您喜欢看这个么?”
他本想说“不喜欢”,可话到了嘴边,瞧见那双眼,又生生地咽了回去,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就算你这么问,我也看不到。”
闻言,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小胳膊短腿儿的,淹没在人群中,连个缝儿都瞧不见,方才一直这么被鬼魂挤着,哪有机会看什么杂耍。
“您怎么不吭一声啊?”她无奈道,不假思索地俯下身去,将他囫囵抱了起来,瞧着岁的奶娃娃,抱在手里倒是敦敦实实的,很是甸手。
“你!你放我下来!”重黎始料未及,眨眼间已经坐在了她臂弯里,顿时惊慌起来!
“嘘。”她全然没将他的怒视放在眼里,“这样能看到了吗?”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抱着,他感到自己的耳根都要烧起来了,可这一路他凭着仅剩的法力维持人形,早就没了挣扎的余力,转头望去,当真看到了杂耍的景象,千奇百怪,令人叹为观止。
莫说云渺渺没见过,他平日里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去看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儿,然今日亲眼所见,倒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们凡人平日里喜欢玩这些?”他面露狐疑。
这话问得她一阵尴尬:“也不是人人都会这个,这个在街头,能讨赏钱的。”
恰好此时耍完一轮,有一鬼魂托着铜盘前来讨赏,步清风等人都一一放了几枚冥币,轮到重黎面前,他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将手中的冥币放在了那铜盘上。
“多谢小公子!”那鬼魂客客气气地笑道,竟然还给他递了一块糖,而后便从他们跟前过去了。
重黎怔忡地望着掌心的糖,一时无言。
“这是在夸您呢。”云渺渺顺势道,“看来您也算个讨喜的孩子。”
重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杂耍继续下去,竟牵出一只鬼猴,如人间猴戏那般操练起来,重黎嘴上嫌这幼稚,却是看得挺来劲儿,面具下目光灼灼,瞧见那鬼猴走刀剑,小拳头都攥了起来。
霓旌在一旁瞧着,忍俊不禁。
可是看着看着,他隐隐感觉到自个儿的尾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挠一挠的,又麻又痒。
龙尾和龙角一样,本就是极为敏感的部位,这么一薅,酸麻之感从脊骨直蹿上天灵,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耳根嗖地烫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始作俑者”,她居然能面不改色地看杂耍,没有半分心虚!
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挤出了怨恼之言:“云渺渺,你立刻放开本尊的尾!巴!”
闻言,她转过头来,一脸风轻云淡。
“是您的尾巴么,我还以为是衣裳。”说着,毫不客气地又薅了一把。
幼龙的尾须,摸起来比丝缎还软滑,鳞片也尚且没有长成刀刃一般坚硬,捋上去略微有些粗糙,手感很是微妙。
“”他估量着自个儿还有没有力气掐死这怂包。
尾巴在衣衫下猛地一甩,抖开她的手,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速度之快,得亏霓旌没眨眼,才瞧见一瞬。
之前在屋里没敢多看,诚然尚小,但确实是一条颇为漂亮的玄龙尾。
四海龙族虽多,但多是白龙,赤龙,稀罕些的当属东海龙宫,前些年诞下一条青龙,已经当个宝儿似的养起来了。
而玄龙,就她所知,眼下这四海八荒,也就剩她家尊上这么一条,论稀罕,估摸着无人能及,一枚鳞片放在市井里,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要不是怕被尊上吊起来打,她早想下手抠几片了。
这姑娘倒是厉害,仗着尊上法力被封,正是好欺负的时候,上手就戳龙角,这会儿更是连尾巴都没放过,不知是真不晓得自个儿这是在调戏龙族,还是活腻了的边缘反复试探后属实忍不住先过把瘾。
也不晓得她到底对那条尾巴做了什么,眼见着尊上的老脸都给她薅得红透了,白白嫩嫩的奶团子愣是成了粉团子。
越看越觉得真是要命啊!这般场面若是教崇吾宫那帮老东西看到了,尊上数千年的威严都得扫地!
“我就捋了一下,您别这么小气嘛。”
他咬咬牙:“本尊的尾巴能随便让人碰吗!”
“那当您的部下能薅您的尾巴么?”她不死心地追问。
重黎脸都黑了:“不能!!”
“噢。”她唔了一唔,“看来做您的下属,似乎没什么好处。”
他简直要给她气死,抬手戳向她眉心:“本尊连逆鳞都给你了,你就知道尾巴!出息!”
“这多一点好处,得人心。”
“你想得美!不给!”
他斩钉截铁地将这苗头掐了个稀烂,断然不能教它“春风吹又生”。
今天抱到魔尊了吗?
云渺渺: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