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这事儿。
云渺渺点了点头:“救命之恩,两次。”
“两次哇”余念归惊奇地朝着重黎看了眼,这边一个救了她两回的美貌鬼差她都没瞧上,怎么就偏偏对这个凶得要死的“钟公子”迁就有加呢?
渺渺她难不成就好这口儿?
想到这,她不由得抖一激灵。
这欲言又止,还带着一丝微妙的感慨与钦佩的目光,看得云渺渺浑身起鸡皮疙瘩。
“念归。”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抬手堵上了余念归的嘴,“不管你想说什么,先咽回去。”
余念归乖巧地眨了眨眼:“噢。”
霓旌无奈笑了笑:“这算是空手而归吗?”
云渺渺想了想,道:“不算,至少晓得那些魂魄都平安无事,既然阴曹地府还愿接纳他们,应是还有救的,三危镇发生的事,须得尽快禀报给师父和长老们知晓。”
她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自家师兄说的。
步清风点了点头:“此事孟师妹应当已经传信回山,不知师父和长老们会如何决断”
“先莫管这些小事了。”司幽笑吟吟地一挥袖,不知从哪儿摸出五张鬼面具来,推到他们面前,“一直用灵气掩藏活人气息你们怕是撑不到明日,这面具能混淆视听,若非道行高深,是瞧不出你们与其他鬼魂的区别的。”
云渺渺拿起一张青鬼面具,狐疑地反复端看,也没瞧出什么不同。
“当真?”
“骗你作甚。”他随手拿起一张白面绘红纹的女鬼的面具,罩在她脸上。
“这样就行了?”她有些将信将疑。
“你将灵气卸去试试啊。”他笑弯了眼,活像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红狐狸。
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她缓缓地敛起周身灵气,而后,她周身忽然笼了一层稀薄而森冷的阴气,将她的气息都裹在其中,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果真与鬼魂无异”余念归用灵心玦试探,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啧啧称奇。
众人便一人择了一个,趁着他们各自戴上时,司幽不露声色地走到了重黎身旁,他正看着手中的红首鬼面具出神,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戴这个丑不拉几的玩意儿。
身旁多了个人,他便瞥来一眼,看清来人这张笑眯眯的妖孽脸,强忍着没当场抽上去。
“魔尊大人怎么这么好兴致?”他压低了声音,便只有他二人能听清他说了什么,“您这是遛弯来了?”
重黎不悦地退了半步:“你认得本尊,为何要替本尊隐瞒身份?”
“当然是为了看戏啊。”他答得坦然,饶是重黎都给这等理直气壮的反应噎了一下,“堂堂魔界帝君,总不会平白无故跟着几个仙门弟子瞎转悠。这都到酆都来了,看来您是真的很好奇啊。”
重黎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莞尔:“我只是个地府鬼差而已,您没听渺渺说吗?”
“你同她很熟?”他看了不远处的云渺渺一眼,皱了皱眉。
“岂止是熟。”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同她的交情啊,可要比魔尊大人您深厚多了,我二人认识的时候,您还不知在哪哎哎哎,好好说话,这会儿打起来可如何解释?”
重黎默默按住了已经攥紧的拳头,不悦地盯着他:“本尊管你们何时认识,她收了本尊的信物,便是本尊的人,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哟呵,这么凶。”司幽挑了挑眉,“不知您说的信物是她手腕上的瑶碧石,还是眉间的玄龙逆鳞?”
“你看得见?”他面色微诧。
瑶碧石暂且不论,那枚逆鳞上,他可是施加了掩藏的术法,未免这怂包刚回到天虞山就被逮个正着,这术法瞧着不起眼,却是动用了他的血,便是长潋那厮,也不定能立刻看出端倪来。
司幽笑眯了眼,缓缓地摇起了手中折扇。
“看得见不算什么,不过您若是要对这小姑娘不利在,在下不才,不但能看见,还能给它抠下来,您信不信?”他虽笑得灿烂,眼中一闪而逝的寒意,却没有半点玩笑之意,旋即又释然于无形,“哎呀,不过眼下说这些,您多半也听不进去”
这话说一半,似是故意惹人不痛快的做法,尤为莫名其妙且极为招火,重黎强忍着想把这鬼差削得满地找头的冲动,只凶恶地瞪了他一眼。
眼前的鬼差笑得更欠揍了:“不过在您火冒三丈之前,我姑且问一句,您这会儿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太舒服?比如,心慌气短,体虚胸闷,还有一丝肚子疼?”
闻言,重黎皱了皱眉。
诚然这一路他都竭力忍耐,只当是酆都鬼界阴气浑浊,多少会令人有些不适,且他眼下还化为凡人身,有些许不适也不足为奇。
途中的确有时会有片刻喘不上气,但稍作忍耐也就过去了,略有腹痛于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伤病,故而并未放在心上,可眼下从这鬼差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