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数次,终究什么都没说。
回到客栈时,步清风他们已经赶回来了,镇中妖气散去自是知晓的,正四处寻找云渺渺,却见重黎背着她回来,快步迎了上去,还未开口先被霓旌拦了下来。
“嘘。”她指了指无视众人,背着人径直往楼上厢房走去的重黎,莞尔一笑,“渺渺姑娘与我兄长刚击退了镇中邪祟,灵气耗竭,小仙君想知道什么,问我也是一样的。”
“这”步清风被噎了一下。
这好像是他师妹吧,几时倒像是成了别人家的?
“渺渺可还好?”余念归不放心,还是跟了上去,险些撞上下楼来的重黎,抬头正对上一双透着戾气的漆黑的眼,登时吓得背后发凉,想问的话也都憋了回去,尴尬地侧了侧身,等他走过去,这口气儿才喘出来,匆匆往楼上跑。
言寒轻也想跟去,被孟逢君一把扯回来。
“姑娘家的屋子去什么去,知不知羞!”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重黎身上,都有些凝重。
先是背了一条人命,如今又莫名其妙说是击退了妖物,之前好歹还能走几步的云渺渺这会儿可算是半条命都没了,亲眼看着云渺渺离开客栈的弟子们自然早就一五一十地同步清风禀明。
眼下双方脸色都不大好看。
诚然霓旌已经言明那桩命案另有蹊跷,待云渺渺醒来或可给出解释,但尸体如今就躺在眼前,云渺渺还不省人事,这话仿佛在意指他们已与他师妹“通了气儿”,等着她来为他们“洗清嫌疑”。
步清风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但今日就连孟逢君这炮仗筒子都隐隐觉出不对头来,看向霓旌的目光也渐渐耐人寻味。
“我师妹身上的伤,当真是妖邪所致吗?”步清风沉声发问。
霓旌熟谙人心,他话中之意自然听得出:“城西妖邪盘踞,以吸食这镇中凡人精魂日渐壮大,渺渺姑娘身上的伤,自然是为其所伤,还是说清风小仙长还有别的见解?”
“别装傻。”言寒轻想起方才看到的云渺渺的脸色,着实心头一紧,“从你们在令丘山出现,来历身世,乃至目的,都不过是你二人一面之词。
命案发生时所有弟子都在场,亲眼看着你兄长掐死了这儿的掌柜,尸体还在那躺着!云渺渺本就灵气涣散,这个时候还出去找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怕不是你二人威胁于她,将她打成这个样子,逼她袒护你们!便是人醒了,又能说几句真话?妖邪虽去,但是不是你们除的,亦或只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尚不可轻易定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若不是身在城西亲眼所见,霓旌怕是也要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话音一落,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着实嘈杂,还是步清风出声阻拦,才令他们安静了下来。
“眼下镇中百姓已恢复清醒,若你二人真是清白的,还请拿出证据,否则在下无法给此处的诸位一个交代。”
四下沉默了半响,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眼前的黑衣男子居然扯了条椅子坐了下来,明明身处众之矢地,莫说畏色,理直气壮得全然不讲道理,甚至二腿子都架起来了。
“我为何要同你们解释?为何要找证据?”他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腰间的剑寒光逼人,竟在他脚下横生一片白霜,那尸体半张脸都蒙上了霜色。
他掸了掸方才被压皱的衣领,缓缓开口。
“你们倒是说说看,凭什么?”
魔尊他生气啦,渺渺有特权,别人可没有
:曾有凛冬散尽后春归之人
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沉重的感觉了。
许是灵力枯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想睡,却仍不安稳,四周嘈杂得很,隐约听到桑桑骂了句“本性难移”,勉强睁开眼,望见的却是一个青衫女子的背影。
那女子站在门前,一挥手便将门彻底封死了。
方才还闹得她头疼的嘈杂声顿时烟消云散,那背影瞧着不太像余念归,更不是霓旌,她想问问是哪家女仙君,却发现自己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乏意涌了上来,便有些撑不住眼皮,合眼睡了过去。
犹记得师父说,浅眠方有梦,这仿佛千斤压顶的沉重下,不知怎么的,记忆也断断续续地拼凑了起来。
翻涌着白浪的北海。
银装素裹的白辛城。
她差一点,被活活冻死的那个冬天
那年她是八岁,还是七岁呢?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