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今日是不是北海逆流,日月同天。”
“你个短毛鸟又在瞎说什么!”
鴏常收回目光,一张俊脸上仍是满脸嬉笑,没个正行。
“怎么,难得听到北海小公主殿下为不相干的人说话,还不允许小仙惊讶一下?”
北芙涨红了脸:“怎、怎么!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时的离渊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
然后,就是处理完一切事物,却从姻缘仙君缘邱那里得知,宁娇娇被他带去了荒地上看月落河。
再然后,就是眼前这幅情景。
离渊抿唇,控制住杀意,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不快来。
就像是很早之前,还不是帝君的离渊打败了魔族大军,将对方大将的本命剑献上时,满心以为这次终于会得到父君的赞扬。谁知就在下一秒,他献上的战利品,就被对方随手丢给了身边幼童把玩。
那柄剑叫什么,离渊已经不记得了。如今他贵为九重天的帝君,要什么宝物得不到?
但那种刻骨铭心的不甘与屈辱,却如影随形,时不时变回出来嘲笑他曾经的难堪。
比如现在,来寻她时,自己还特意带着为她炼制的丹药。
可她却……
于是离渊唇边划出一道嘲讽的弧度,握着木匣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再向前一步,只是站在原地。
“娇娇。”
简简单单两个字,传到宁娇娇耳中却让她悚然一惊,下意识从原地跳了起来,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禹黎眼神微黯,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也拍拍手起身。
“真是稀客。”
宁娇娇敏锐地察觉到禹黎语气中极其强烈的嘲弄,虽不知原委,可生怕两人起了什么冲突,赶忙往前一步。
“怎么来这里了?”宁娇娇向离渊走去,笑得有点紧张,“是姻缘仙君让你来找我的?”
“嗯。”
离渊扫了眼禹黎,正对上对方挑衅的笑意,他懒得搭理,而是转向了宁娇娇。
“不开心?”
“嗯?”宁娇娇发出了一声气音,她已走到离渊面前,恰对上他漆黑的眸子,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笑得这般刻意勉强,还说什么没有?”
离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好笑道:“就你这点道行,还在我面前遮掩什么?”
他开口时,长长的睫羽遮住了半个眼眸,嗓音偏又无比温和,令人听着便觉如沐春风。
不像是九重天上的帝君,倒像是凡间的有情郎。
宁娇娇习惯了离渊如此,离渊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落在旁人耳朵里,无异于惊天之雷,让人心思浮动。
对方这么好言好语的说话,宁娇娇也不好意思继续发脾气,她本想转头和自己刚认识的朋友道别,却被离渊扣住了手腕。
稍微使了点力气,他便将宁娇娇半拢在了怀中。
下一秒,两人已经落在了祥云之上。
宁娇娇挣脱开离渊的禁锢,回身望去,偌大的荒地早已变成了一个小点,仿佛蚂蚁般大小。
连荒地都看不清,更别提人了。
“我只是想和他告别。”宁娇娇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帝君如此,是不是有些管得太宽了?”
离渊背对着她,言简意赅:“他不是什么好人。”
末了,他顿了顿,忽而侧过脸来。
此时正处于九重天与月落河的交接之所,明暗一线之间,空中光影的斑驳落在了离渊的身上,将这位九重天上最年轻的帝君更衬得风华绝代。
本该是无比瑰丽美好的一幕,偏偏祥云上的两人无一人在意。
“方才——”
离渊抿唇,不知想起什么,眼神忽而有些冷。
旋即他又轻笑一声,转过脸去,忽略心底涌起的冰冷与不适,仿若只是闲谈般提起。
“为何忽然叫我帝君?”
真情假意 不择手段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宁娇娇恍然。
正如离渊口中不提,但永远在宁娇娇身边才是最放松的姿态,宁娇娇也只有在面对离渊时,才会拿出曾经在浮乌山林的肆意。
或许是那点小小的私心,她总是习惯性的忽视离渊‘帝君’的身份,正如他总是带着亲昵促狭地叫她‘娇娇’‘小娇儿’一样。
宁娇娇总觉得,离渊与当日在凡间为她赢来最大的那盏花灯的仲献玉,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事实上,何止不同,简直天差地别。
只是这样的差别以前能忽视,现在却再也无法熟视无睹。
宁娇娇看着自己眼前这个面如冠玉、风姿卓然的仙人,忽地有些难过。
“叫帝君有什么不好?你本来不就是帝君吗?”宁娇娇努力撇去心头的酸涩,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硬邦邦地开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