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大祭司的魂魄也在花楼,却在院内的一条瘸腿看门狗身上,终日不是被醉鬼踹,就是被猛汉捶,也是生不如死。
那叫安晟的男子手段颇有些狠辣,定要大祭司父女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忽而,外头有人高声喊着:“太子妃醒了!太子妃醒了!”
国主大喜,起身欲唤护卫摆驾太子妃寝居,却见太子神色惊恐,面色惨白。
国主愕然地晃了晃,攥紧拳头,怒目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杀害安辛!你给我据实说来!否则不止要废了你的太子位,还要将你当众法办!”
太子咚地跪在地上,没敢再隐瞒,战战兢兢地道出实情。
当年他的确知道太子妃趁安辛回去途中,派人追杀她。因为安辛曾差身边的随从与他求救,却被他断然拒绝。
十八年前酿的祸,终究逃不过恶报。
待太子如实招出这一切,妙心朝静待一旁的孙田微颔首。孙田握着勾魂镰轻轻松松穿门而出,总算可以勾魂完成任务了。
屋内的国主面色铁青,久久未言。太子则长跪在地,不敢起身。
不多会儿外头又是一阵脚步攒动声,就听有人来报:“太子妃薨逝了!!”
国主猛地站起身,最终只是摇头唉声叹气:“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啊!”
妙心起身抖抖衣袍,冷冷清清说了番话:“若为明君,纵使王室大臣行凶作歹,断不可宽恕,天神必定世代护佑。若为昏君,往后妖魔作乱,噬尔王族,天神闭目歇耳,国主自当好自为之!”
言讫,一阵刺骨寒风将门破开,妙心已离开。
国主被她那句‘天神闭目歇耳’给唬得腰腿一软,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妙心回屋后,便吩咐阿泽收拾行囊,即刻回去莫来山。
她此番来丘发国,给安辛讨回了公道,也在那花娘身上留下符音,告诫安晟:大仇既报,莫再胡来,积点阴德。
一个叫安辛,一个叫安晟,一看就是一家人。至于这王宫里的是是非非,与她再无关系。
“师父不继续追查真凶吗?”阿泽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妙心道:“安晟的仇已报。他若想死后在冥府少受些苦,就该停手。若还想继续行凶,那就去地狱受苦吧。皆与我们无关。”
将行囊背好,阿泽下意识从桌上拿过她的剑一并带上,不料妙心同时伸手去抓。也不晓得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恰好握住了她的手。
妙心抖眉示意他松开,阿泽却没反应,脑中刹那浮现那晚亲吻时,与她十指交缠的场景。
他便攥得更紧些,甚至将她一扯,带入怀中,顺势握住她另一只手,不给她挣动的机会。
他低头欺近,瞧见她瑟瑟颤动的睫毛,低声轻语:“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若不问个清楚,夜夜难寐。”
“那就继续夜夜难寐!”妙心下意识不想听,没好气地说:“快将为师的手松开!”
也不知怎的,一旦被他抱住,她就失去了反抗之力。又惧怕他靠近,只能不停往后倒。
阿泽担心她扭到腰,急忙搂住她,将她身子扳回来。
孙田恰从屋外飘来,欢欢喜喜地告谢道:“多谢仙姑啊”
妙心登时受惊,抬掌打向阿泽的胸口。阿泽猝不及防受下她失控的掌力,往后飞去,嘭地砸在桌上,木桌即刻碎裂。
孙田目瞪口呆地左右扫看二人。这是什么昔日情深意重的师徒,而今反目成仇的戏码?
妙心见阿泽正捂着胸口,一语不发地从碎木中爬起来,她没敢往那儿看,扭头问孙田:“你怎又回来了?”
孙田这才想起正事,忙道:“我与陆大人详述了此事,也提到了仙姑,陆大人就说要来找仙姑亲自过问这事。”
“哦。”妙心问:“他人呢?”
孙田道:“大人正在宫外的后山等仙姑。”
妙心点点头,叮嘱阿泽在屋里等她,即与孙田出门去了后山。
等了许久,妙心还未归。阿泽便坐在桌旁,支额假寐。
渐渐,他起了乏意,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察觉有人正在动他脸上的面纱。他猛然惊醒,面纱瞬间被人揭开。
看清对面来人,阿泽错愕:“小殿下?”
暹于昇震惊地盯着他的脸,声音发颤:“阿姐?”
师父是否愿意与弟子结为夫妻……
莫来山。
自从丘发国回来已有半个月,见阿泽的丹药所剩无几,妙心打算去山里采些新鲜药材回来炼丹。
她正出门去炼丹房取竹筐,不料天降雪籽。妙心抬头观天象,只见高空云层重重,迷雾茫茫,看来这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得下些时日。
妙心赶忙回屋披上毛氅,戴上兜帽,出门往炼丹房走去。必须趁着草药未被积雪淹没,山路尚未结冰之前赶紧将药采回来。
她刚拐过廊道,迎面撞见刚从厨房出来的阿泽。
阿泽手上捧着一只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