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罪前,或者说司空承不曾束手就擒前,谁也不敢把他当做犯人审问。
琼华仙府方面如此态度,仙盟来的几个长老早就觉得觉得被怠慢。
他们觉得司空承此刻应该在牢狱里被审问,再不济也该跪在大殿中央为清白辩驳。
偏琼华仙府让其端坐上首还言出有理,他们早就怀揣着满肚子火气想要找麻烦。
于是找来找去就盯上了笙笙这个“软柿子”。
“你是哪里来得轻狂小辈,在场仙君长老们所议之事乃人命关天,岂由得你擅入打扰——”
开口的正是先前说得慷慨激昂、却被笙笙的到来打断的干瘦修士。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威压迫着闭嘴,且险些狼狈跪倒在地。
在场的琼华仙府门人今日又长了见识。
从来温和雅致的小师叔变得傲慢冷漠,对仙盟来的诸人完全无视,周身三尺仿佛笼罩着寒锋,谁也不敢靠近了多说什么。
可大家好不容易适应了小师叔如今模样,小师妹来后却只用了两句话,立即就让阎罗煞神变回了温雅公子。
却也只因为仙盟长老对笙笙的不敬,司空承身上如沐春风的和善再度消失。
“候长老是在质疑本君吗?”司空承抬手,随着他掌心缓慢落下,那仙盟长老眼看就要跪倒在地。
这结果完全不在笙笙的预料之外。她匆匆赶来不就是因为担心他冲动么?
笙笙握住了司空承的手,也打断了他对那仙盟长老的施压。
但是瞧着对方喘气,笙笙的眼里却也并无笑意。
笙笙对照了师父留给她的信,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却并未站起身来行礼,反而坐在椅上微微后仰。
“这位想必就是仙盟的侯恩长老了,听闻您出自江南侯氏?”
“正是!”侯恩听闻笙笙说出他身份,顿时站直了几分神色添了得意,显然对自己的出身颇为看重。
笙笙却笑了声。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乃琼华仙府核心长老楼笙笙,也是浮玉仙君门下唯一的嫡传弟子,侥幸修为已入化神,您不妨好好算算,从身份到修为,究竟谁是小辈?”
侯恩噎住。
笙笙仿若瞧不见他的尴尬般,把长老令牌取出来,用法术托着传递到了掌教面前。
“还请掌教师伯瞧瞧,莫要让人以为我冒充了身份进来的。”
琼华仙府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到上首。
结果瞧见自家掌教顶着个黑眼圈趴在桌上在睡午觉,而浮玉仙君拿着本《花草养护基础》书认真阅读。
别深究掌教为啥要在门派大殿睡午觉,也别追究浮玉仙君为什么突然想养花草了,总之对此事该拿出个什么态度,成了精的长老们心里多少都有了数。
“看什么看,我亲自给的还能有错?”沈清菀看都没看把令牌推开,“不是说了么,本座快半个月没休息了,今天只是来偷个懒睡觉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师父和大长老处理,可别来烦我。”
顾玄廷顿了顿把眼前的书拿开,掂起令牌轻柔的送到笙笙手里。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今日的事大长老为主,你和楚渊为辅即可。为师近日修身养性要压制杀戮之气,尽量不要来打扰我。”
浮玉仙君这话不似威胁胜似威胁。
显然谁要是惹他不高兴,那杀戮之气没压制好……什么结果可就说不准了。
如此谁还敢针对他的爱徒?
越恒仙尊不在,门中掌教、浮玉仙君、涿光仙君三位最大。
就是有那浑水摸鱼、不怀好意的内鬼,也绝不会在这时傻乎乎的跳出来。
就连笙笙坐在上首的事也成了顺理成章。
笙笙收回令牌,却还问候恩:“差点忘了,候恩长老是否要查验我身份?”
“沈掌教已发话,自不必再验。”候恩咬牙,“但今日议事并非谁都能参加,道友中途闯入是否不妥?!”
“这也不能怪我呀,百花镇惨案当日我也在场,怎么也算个证人了吧。
我身为仙门子弟,自然要为惨死的百花镇百姓、百花谷道友们讨个公道的。
侯恩长老带人来后都不通知我,现在还阻拦我参与此事,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成?”
笙笙当然是故意针对此人的。
师父留给她的信中所言,在场的人大约可分为三批。
这第一批就是仙盟派来的长老与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