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必然敌多友寡,可能还夹着几个吃瓜看戏的,若非是沾了司空承的“光”,这些人大约也没机会在琼华仙府的门派大殿里大放厥词。
毕竟所谓仙盟,其实就是多家仙门约定组成的盟友,琼华仙府寻常都是最大的幕后。
若按仙门大派的行事,屠城这样不光彩的名声,在水落石出定罪前,是绝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但此番本就是针对司空承的阴谋。
百花镇周围浓雾散开后,瞧见镇中场景的人不再少数,去仙盟报告的人更挑了个长老们人多议事的时机开口。
故而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这些人挑了个精巧的时机将事情闹大,自然是对司空承不怀好意。
这做出头鸟的侯恩首当其冲,笙笙自然也不会给他留什么面子。
候恩又被噎住,一时间心中有气,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这时却是位置靠前的某位长老发话给他解围。
大意是笙笙既然是当事人,自然该到这里参与议事的;但侯恩长老不是本门中人,不知晓她的身份,也不必过于苛责。
在场提前知道笙笙长老身份的人几乎没有,这番话出来果然凭白给笙笙招了不少仇恨。
笙笙余光扫过,场中果然有人目露不满。
今日参与议事的第二批多是琼华仙府中青派的长老,大都是年岁不超过五百、修为在元婴之上者。
五百岁内达到元婴修为,在修士中称句年轻有为毫无问题。
笙笙以往多称呼为师叔,而今修为提升了,则该称呼师兄师姐甚至师弟师妹。
但笙笙入门时日短,又不常出浮玉山,与这些人大多没什么交情。
却不等笙笙说话,司空承莫名的笑了声。
“侯恩长老,你们江南侯家是否人丁不旺?”
这话莫名,在场的人大多不解。
可也架不住有心思灵活的。
“咱们今门派大殿议事,只部分普通长老是被掌教尊者叫来学习如何处理事务的,余者必须核心长老才能进入这里,门口可是有两位亲传弟子专门查验的。”
“那和人丁……啊,人丁不旺,才会连重要议事时连个查验身份的弟子也没有……”
低声说话的两位长老声音不高,并不会扰了殿中安宁。
但在场都是高阶修士,自然也都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侯恩臊得满腹怒气,却到底不敢在琼华仙府的门派大殿内发作,只能再提百花镇的事来找回面子。
毕竟这是今儿的正事,且司空承在他眼里是“罪犯”,这让他又找回些心理上的优越感。
其内容不过是再次陈诉百花镇与百花谷的惨状,痛斥凶手是何等的残暴不仁、毫无人性,最后问司空承是何看法。
只差把“你是凶手”四个字贴司空承脸上了。
……如果不是碍着琼华仙府的面子的话。
司空承从始至终冷淡着态度,只给笙笙倒水时温柔些,其余时候连眼眸都懒得动。
笙笙等候恩慷慨激昂的陈述完,才喝完了杯中的水站起身来询问:“按照候恩长老方才的说法,是并无人证看见百花镇如何被屠了?”
“但世人皆知琉璃剑乃涿光仙君独有,仙盟已有长者反复辨认过那些尸首上的伤口——”
“候恩长老,你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想必该知道,区区伤口是可以伪造的。
就算伤口是真的,也不代表涿光仙君就杀了百花镇的百姓,毕竟我们仙君数百年来除魔卫道不计其数,杀过的人也不少,若谁有心将这些尸首收集起来陷害——
虽听着离谱,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就连百花镇的百姓也可以是伪造的。”
候恩起身怒斥:“你胡说,有百花谷的在外存活的弟子指认!”
对方着急,笙笙却不疾不徐地坐下,接过司空承倒给她的茶水。
“百花谷的弟子要忙碌于修行,常年外派的弟子更不常回来,他们能确保认识所有的百花镇百姓和所有的百花谷弟子吗?”
“你这是胡搅蛮缠!他们不认识全部的同门,还不认识部分同门不成?那些他们认识的百花谷修士与百花镇百姓,总该是死在……”
“候恩长老慎言!”笙笙豁然放下手中茶杯。
瓷器碰到桌面的声音清脆,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现在随意开口痛快了,稍后若无确切证据——”笙笙把尾音拖得很长,“涿光仙君镇守魔渊,五百年来为三界安宁呕心沥血,侯恩长老不担心自己担上污蔑三界功臣的罪名吗?”
恨司空承的人多得很,但明面上谁又敢随意污蔑涿光仙君?
敢的话,当年司空承杀得人头滚滚,他如何还能端坐高堂。
敢的话,此番又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劲儿,设下什么明知会被破的“屠城”罪责,只为了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候某还得多谢楼长老提醒,然你方才说的那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