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长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并不是没有人家愿意收养他,但奇怪就奇怪在,无论哪家收养言祁,那一家接下来总会有家人遭遇横祸。
然后,他便眼睁睁地看着前一日还对他笑脸相迎的人,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急不可耐地甩开他,骂他是灾星。
一次、两次、三次……
次数一多,言祁自己都麻木了,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人丢下,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当初在那个小院子里,那个女人选择自缢丢下他一样,虽然他不怨他们,但心里还是会难受。
也许,他真的就不应该被生下来吧。言祁自己有时候也会这样想。
后来,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便是四处乞讨也不和人结伴,因为结局都是一样,早晚会被人丢下,或是甩开。
索性好在那日从纵火台挣开绳子后,他逐渐摸索出体内有一股很强劲的力量,没当他发怒或不耐时,那力量就会为他所用,凭借着这特殊之处,他也多次化险为夷,旁人忌惮他的邪门,也不敢惹他。
只是,有一日他刚乞讨回到破庙,却突然被一群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挟持着来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冥界。
也是在那里,他见到了他素未谋面的父亲,冥界的鬼王。
你,不是魔鬼!
对言祁来说, 被接回冥界,才是他真正苦难的开始。
鬼王素来花名在外,冥界最是不缺的就是鬼王四处搜罗的美人, 以及各类的私生子。
在乌泱泱的鬼王宫里,言祁这种毫无根基的外来者, 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一开始时,鬼王念着与那凡间女子的一夜露水姻缘, 以及那少得可怜的愧疚之情, 对言祁还算颇为照顾。
但对鬼王这种花心种, 无论什么感情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男女情爱如此,父子亲情亦如此。
当鬼王那微薄的父子之情消耗干净后, 这鬼王宫里的魑魅魍魉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到栽赃陷害, 大到下毒暗杀,言祁一次次死里逃生, 险险才保住这条小命。
于是慢慢的,他也开始学会了反击, 见惯了腌臜的手段后,他对这些腌臜的手段也是信手捏来,让那些企图要他命的魑魅魍魉们栽了多次跟头后, 他们慢慢开始忌惮他, 不敢再轻易出手,倒也让言祁安静了一段时日。
只是该来的总会来,他一着不慎落入了凤族人的手中,也遭遇了他这一生中最屈辱的事情。
在一场刻意安排的宴会上, 言祁被人故意引到了当时来鬼王宫做客的客人面前,这位客人正是凤族族长的人。
凤族隶属天界,族里实力很强,在六界之内都屈指可数,其族长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巫婆,且有一个几乎人尽皆知的嗜好,喜长相出众的稚嫩少年。
对于这种嗜好,确实让人嗤之以鼻,虽然这在六界之内不是秘密了,但因凤族这位族长做事一向谨慎,凡是被她抓回去的俊美少年,不是无根无基,就是被家族抛弃的弃子,根本就没有人为其出头,所以这么多年倒也相安无事。
而在那场宴会上见到言祁的那位凤族客人,正是负责为凤族族长四处搜寻俊美少年的客卿,而言祁的画像也连夜被这位客卿送到了凤族族长的手上。
后来不知凤族族长同鬼王达成了什么协议,言祁被迷晕后便像个物件般连夜送到了凤族族长的寝殿。
当言祁再次醒来时,发现已被人清洗干净送到了凤族老巫婆的床上,那种极致的屈辱和不甘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而就在那凤族老巫婆把手伸向他时,言祁出手了,在鬼王宫待的这些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他慢慢驾驭体内那股子很强的力量,于是他趁着那老巫婆没设防,给了她很重的一击。
但那老巫婆能做到一族族长的位置,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再加上这本就是在凤族的地盘,言祁很快被钳制住,灵力修为也被废了,包括体内那股子不明的力量也莫名被压制住了。
于是过了不久,成为废人的言祁再次被送到了那老巫婆的寝殿,躺在了那张即将承载着屈辱和不甘的床上,言祁突然觉得这世间无趣极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天地毁灭,这种念头很强烈,强烈到要吞噬一切!
而当言祁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手刃了凤族族长,血洗了寝殿。
站在血泊里,言祁看着周身萦绕的戾气、怨气、魔气慢慢汇聚至他的魂力所在处,隐隐感觉到那股强劲的魂力似要冲破什么禁锢。
虽不明白这禁锢是什么,但对于那时的言祁来说,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回到鬼王宫去报仇,于是他借着这莫名暴涨的魂力,他一路从凤族冲了出来。
但最终因寡不敌众,魂力渐渐衰竭后,在凤族禁地边境的迷魂崖被围困住。
不过,也就是在那时,他碰到了江宁,是江宁在他最为狼狈之时从凤族人手中救下了他,也从天界众仙手中一力保下了他。
原来,言祁在凤族里的那番动静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