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书恍然一震:大师兄,其实竟然能够理解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吗?
昨日的那个我人人都道很好。只有我自己知晓很不好。有你的我才好。所以,你想说,我听,不想说,便不说。韩知竹吻上程雁书眼角,别怕,是我不能少了你,是我不舍得放开你。
能被全然接纳的感觉足以战胜一切恐惧和不安。程雁书忽然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了。
他把脸埋进韩知竹心口:大师兄,我和从前的我不一样。从身到心,都不一样。我其实根本不记得爬你床之前的所有事情。总之,喜欢你的我,从身到心,从里到外,都只有你,我不为从前那个我做出的行为和事情负责,我只对此刻的我负责,可以吗?
韩知竹没有说话,只用身体力行给出了最笃定的回应。
饱满浓重的爱念,在黏腻着缠绕相贴的温度里,无所隐形地淋漓尽致尽数给了对方。
从几度接近虚脱的失魂中醒来时,天光刚亮,一丝光线悄悄透入屋内。程雁书鼻尖贴着的胸膛均匀起伏着,尚未散去旧的痕迹,又添了新痕。
在那妥帖的怀抱里仰起头,程雁书痴迷地看着韩知竹还在沉睡中的脸。
下颌,唇,鼻梁,眼眉,额头,任何地方,都那么好看。
这样的大师兄,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那漂亮到极致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手臂收紧,唇落在唇上,韩知竹轻轻问:腰酸吗?
大师兄,你昨晚说,你舍不得我。程雁书的声音里含着鼻音,很软糯,你骗人。
韩知竹目光也软,笑着吻他鼻尖。
你昨晚好凶。程雁书笑着躲了躲,大师兄,你说我是小醋坛子,明明你才是大醋坛子呢。
我是。抓住躲闪的四师弟,韩知竹轻轻咬了口鼻尖,因你。
我家大师兄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废四师弟。程雁书动了动身子,鼻音更甚,软糯得韩知竹立时又有了反应,大师兄,好潮啊
韩知竹最喜欢吻程雁书的眼尾。尤其是泛着潮红的时候。
泪意是咸的,但在舌尖滑过时,回甘胜过世间一切的甜。
在一发不可收拾的深吻缠绵间,韩知竹的声音断断续续:待会,一起洗。
八大家联盟的事宜推进顺利,联盟大典在当下一切以荡清魔气为基础的前提下结束,第二日一早,薛明光和宋谨严来道别过后便各自离去了。
四镜山又恢复了程雁书刚来时的日常步调。师弟们的日课每日照常进行,进阶亦是一如从前。唯一不同的是往日负责日常事务的王临风已然不在,魏清游的精力更多的分担了他曾经的事务,带同小师弟们日课和跟进进阶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程雁书肩上。
他倒是也不觉得辛苦,就是自己的灵力都要靠大师兄早晚渡给他,加上日课他往日根本也不怎么参与,难免略有心虚。
再加上魏清游不断敲打他你可是掌门的道侣,你可是未来八大家盟主的道侣,以至于他的心虚又被默默放大了。
于是小师弟们欣慰又紧张地发现,他们一贯悠闲晃荡的四师兄,竟然天天追着大师兄,捧着他们日课的记录去问问题求答案,同时自己也开始每天看修习功课了!
看吧!这就是英雄的四镜山,是风骨长存的四极!平日怎么玩都行,一旦责任加身了,立刻抖擞精神担负使命,就是四师兄,也不例外!
一时间被小师弟们树立成四师兄都勤奋上进了我们也要更努力啊!的标杆的程雁书,正和前几日一样,在师弟们散了日课之后仍然坐在日课室里书案前,刷刷刷地写今天遇到的问题。
没办法,小师弟们层出不穷的问题到了他这儿,都是同一个答案:下节课我答你。
然后记录下来求着大师兄给解答,再照本宣科地复读给小师弟。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履行了带领日课的职责,也是给分身乏术的大师兄三师兄分了忧。
韩知竹到日课室时,程雁书仍然在奋笔疾书,只是在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时笑起来:大师兄,你比平时来晚了一点。
和清游商量人手问题,略耽搁了一会。韩知竹走近书案,抬起程雁书的下巴落下一个吻,又道,近日陆续有新的少年入四镜山,小师弟的队伍又扩充了。
嗯。程雁书放下笔,眼见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地靠在韩知竹身上,略显出了疲倦,大师兄,你要做掌门了,以后又是盟主,我会努力成器一点的,不让人家说我配不上你。
配得上。你不用做这些。韩知竹揽着程雁书的肩膀,俯下身看他写得密密麻麻的问题,开心你就做着,不开心,就交给我。
我最近觉得自己可有长进了。而且你也忙,我有点事情做也挺好,不然老是想着去缠你。
说着,他正色道:大师兄,你做掌门后我如果犯错,你该罚我就罚,不要被人说你双标。
不过,他又眉飞色舞起来,罚完了,你得补偿我。
韩知竹笑着看他跳脱灵动的四师弟:补偿?
对。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