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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雁书和宋长老在椅子上坐定,韩知竹便对林青云道:还烦请林公子把那船工安排来此处,方便长老看诊。
脸色煞白、呼吸不畅的船工被抬了过来,宋长老俯身诊过脉搏,又翻起那人的眼皮仔细看过后再看舌苔,最后贴在心口听了心脉,终于还是惋惜地摇了摇头:他该是昨晚中了魅妖幻境,但那魅妖因是刚因魔魅之窟的魔气外泄而养成,修为甚浅,因此此人虽伤了心脉,却未立时身亡。若今晨发现,还有得挽回的可能,到此刻,已经是神仙难救了。
他颤巍巍地坐回椅子上,脸色灰了几分,要么给他个痛快,让他少受些痛苦。要么就
听宋长老如此说法,林青云心有不忍地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扬了扬手让其他船工把那人抬走了。
除了船工的状况,和程雁书的晕眩之外,他们此行倒是一路顺利。
程雁书在甲板上透着气,加上药起了作用,晕眩减轻了不少,他们便一直未回客舱。
看韩知竹站在程雁书身侧,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腹部,林青云便又嘱咐人又搬来两张椅子,放在距离程雁书和宋长老几步远的地方,示意韩知竹与他一起坐下休息。
程雁书抬起头,推了推韩知竹:大师兄,你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不必客气。韩知竹答着林青云,又抚了抚程雁书的发,对他道,我陪着你。
林青云神色复杂地看着一眼不离程雁书的韩知竹,在椅子上默然坐下,不再多话了。
因林青云引路,他们此次走的水路和上次不同,入庄的路线也和上次不同,时间上更是快了近乎一个时辰。过了午时不久,船便到了入熏风庄的码头。
这次的码头直接连接着熏风庄,一下船,便是熏风庄那独特的青瓦白墙,绵延着延伸开去。
宋长老下了船,看着那青瓦白墙前的依依垂柳,忽然讪笑一下,低声对韩知竹道了句: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走的。
一去经年,再无回头。
韩知竹点点头,也轻声道:师尊说,有宋长老加持,是我四镜山的运。
我一直以为,往事已矣。宋长老的讪笑转为了豁达的笑,他抚了抚黑胡子,但此刻方才发觉,往事未矣,它会一直都会在。但,又有何妨?
说着,他拍了拍韩知竹的肩膀,抬步昂首向前而去。
进了熏风庄的主屋,除了宋夫人外,还有个干瘦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见到他们进来,宋夫人起了身,那干瘦中年人却依然坐着不动,却开口道:我身体不适,各位见谅。
他看向宋长老,唇边泛一丝杂陈着苦涩和不悦的复杂笑意,忽然道:大哥,既然人已到此,时也至此,不必再藏头藏尾了吧。
宋长老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没动作。
宋掌门的声音里,也有着如他嘴角笑意一般的复杂意味:大哥,这一切,原本是你的。故地重游,感觉如何?
宋长老终是抬起手,轻轻解了斗篷。
鸿川立刻接过斗篷,而宋长老眼神锐利,声音却缓地道:你呢?这些年,你感受如何?
他看向宋谨严,原本锐利的眼神却又柔和了些:无论如何,你没误了这孩子。
我又何曾误了熏风庄?宋掌门的声音尖利起来。
宋长老不答,却道:我们此来,只为莽海渊便将行到熏风庄,或可一试引莽海渊灵气收住魔魅之窟外泄的魔力。其他事,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你来,只为莽海渊?宋掌门大声笑起来,笑没两声,却又气息不顺地咳嗽起来。
宋夫人忙忙替他拍背,同时道,掌门身体不适,青云,你带贵客且去休息,晚膳时再行叙旧吧。
出了正堂,林青云自去安排他们夜宿之所。
宋长老只默然抬头看半空中绵延铺陈的四极大阵,漆黑泛滥的魔气翻腾不止,莽海渊也时不时显形挡住外冲的黑气,只是这场景看得越久便越是心头沉重,四极大阵和莽海渊仿佛是压在人的头顶心上,总觉得下一刻便会无以为继,全然崩盘。
鸿川忽然惊呼出声,却又发觉自己声音突兀而忙忙掩住唇,压低声音道:大师兄,莽海渊那水波里刚刚闪的红光,你看到了吗?
红光?宋长老立时提振了精神,何处?
鸿川指向西侧,恰有一团黑气又聚集成形,仿佛一头恶龙张牙舞爪地冲向四极大阵边缘。碧蓝水体瞬间显形,把黑气扑了回去。在消失的须臾瞬间,水体里闪出一道赤红的光,随之被淡黄色光晕取代,继而随着水体,完全消失了。
宋长老神色一凛:难道是幻空花?
幻空花?
能补无心剑损去的寿数的幻空花?
程雁书一改因为晕船延伸的疲倦神态,立刻目光炯炯盯着刚才闪光之处不放:能取吗?
宋谨严一怔。
韩知竹摇了摇头:不可能取。
他转向宋谨严:宋少掌门,我们先去你屋内叨扰一时,可否?
到了宋谨严屋内,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