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光委屈吧啦却又无可奈何地提着食盒跟在了后面。
程雁书却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扬声道:宋少掌门,请留步。
你看,他饿,他想吃的!薛明光听到程雁书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快速回到房间里,把食盒放在桌面上,欢喜地道,快吃,趁热。
宋谨严回过身,带着点疑惑看着程雁书。
没去接受薛明光的热情,程雁书认真问宋谨严:宋少掌门,你知道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速地提升修为么?
宋谨严直接问:谁?
程雁书答:我。
可有金丹?
有,但灵力几乎没有,不知道对金丹有没有影响。
宋谨严走近来道了声得罪,用食指和中指按住了程雁书的手腕脉搏。
良久,他放下手,问程雁书:提升到何种境界?
就能和我大师兄旗鼓相当?这样的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多少可以分担点儿,也不用总赖着大师兄保护了,也可以不用那么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师兄了。
谁料宋谨严立刻肯定地摇头:不可能。
这反应过于真实,程雁书沮丧低头:一点都不可能么?
程师兄,我就直说了。宋谨严认真道,你金丹精纯,天资卓绝,为宋某平生少见,但再好的资质,也都经不起虚掷和浪费,程师兄你已浪掷经年,灵力不足,因而对金丹的滋养已经到了匮乏之境,即使金丹再精纯,你从此刻开始不休不眠地修习十年,也最多是提升到薛少掌门此刻的境界了。
程雁书叹了口,薛明光瞪了眼:什么是最多到我的境界?我就这么差吗?
不是差,是不够好。宋谨严道,程师兄
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程雁书挣扎,修真不是都有许多极端手段,天材地宝啥的?
你问他?我以性命担保,我们端方肃正的宋少掌门才不会给你找旁门左道呢。薛明光忽然嘚瑟起来,你要不要问问境界不怎么高的薛少掌门?
你有办法?程雁书立刻问。
和合之法呀。薛明光挂一丝略有些邪气但又出于本性的明朗而不那么邪气的笑,这不是捷径吗?
宋谨严瞬时变得严肃,厉声道:胡闹!你懂什么和合之法!
那态度、那压迫感,和韩知竹冷肃起来倒也不遑多让,不止薛明光瞬间收敛了恌达的模样,连程雁书都不敢再追问了。
看到程雁书也似乎滞住了,宋谨严放松了姿态:程师兄,他对和合之法根本一无所知,别听他的,反倒教坏了程师兄,误了修为。
说完,他一瞥薛明光:走了。
薛明光只好又提起他可爱的小食盒,亦步亦趋跟着宋谨严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不死心地自辩:他还用我教?全天下除了他,你见谁把韩师兄气成那样过?
薛明光你没有心!程雁书隔着窗棂向着已经快走出青竹小院的薛明光的背影嚷,不是你不由分说地爬我大师兄的床还把我摔上面,我大师兄能被气成那样吗?
回应他的是薛明光加速窜出了院门的背影。
用过午膳,约定一起查飞光珠和若木之墨为何现世的各方代表,又齐聚在了铸心堂的主殿里。
只是原本四人的队伍,多了一个程雁书。
即使对自己加入了这未来之星全掌门备选队的豪华阵容有些心虚,但程雁书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提出就你?的质疑的,竟然会是薛明光。
虽然薛明光嚷嚷的你要是出了事,你大师兄是先收妖还是先救你啊?的质疑,被宋谨严一个冷眼压制住了,但并不妨碍程雁书感觉到白映竹也赞同了薛明光的想法。
而韩知竹置若罔闻地根本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当下,飞光珠和若木之墨,我们如何着手?
他一开口,诸人便再自然不过地跟着他的节奏走,四位未来的大佬就此展开了细致严谨反复推演的讨论。
而程雁书坐在韩知竹身后的椅子上,想着自己无着无落的前路,依附着韩知竹,此刻好像有了一个立足的身份,却其实依然不过是漂浮游离于这些人世界之外的现状,无法逃避的荒芜感就慢慢吞没了他。
他垂着视线,无意识地拉住韩知竹的衣袖,在手指间慢慢揉搓着。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消沉低落,韩知竹略略向后靠了靠身体,低声问:不适?还是无聊?
没有。程雁书看着韩知竹的侧脸,轻声问,大师兄,我执意跟你一起去,很不合适吧?
直到这种氛围下,他才察觉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擅自了。
韩知竹没回头,但微微摇了摇头:不会。
揪着韩知竹的衣袖在指尖缭绕着不放,程雁书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找到能够提升修为的办法,把这被原身完完全全浪费了的时间和天赋修补好。
这样,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和韩知竹并肩而行,而不是永远被他护在身后,像一只孱弱的豢养宠物。
所谓道侣,就是应该旗鼓相当相得益彰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