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书三步并作两步地急急冲过去,站在韩知竹面前后立刻抬手紧紧抓住韩知竹的双臂,慌乱而又无比仔细地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又卷着还在疼痛中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连声确认:大师兄,你被心魔惑住了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咬破舌尖漫出来的血漏出来,渗在他的唇边,竟在夜市泛过来的光中显出一种又凄凉又艳丽的美来。
韩知竹抬起手,沿着他的唇线温和轻柔地擦去那些血渍,同时带着不解又心疼的复杂情绪,轻问:你何以如此紧张?
每次这玩意出来你就可能受伤,我能不紧张吗?程雁书急切道,我怎么可能接受你会出事这种事?
猝不及防脱口而出的话,让程雁书自己也怔住了。
他愕然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态,好像已经全然变了方向。
此刻,他对韩知竹可能遇险的的紧张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源于韩知竹是他的攻略对象、是需要完成的任务的紧张程度。
就算不完成任务他会死,也比不上韩知竹在他面前受伤让他更承受不住。
这是,他真的对韩知竹深深动了心?以至于超越生死,只余关心?
一时之间,这种感情层面的巨大转变和认知,让程雁书僵住了。
韩知竹低头看程雁书忽然有些神魂不属的模样,忧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看着韩知竹那不掩关切的清隽眉眼,程雁书张开嘴,又闭上,实在没法坦白自己从花痴到真痴,从攻略到真爱的曲折中满是坎坷,辛酸中偷取清甜的心路历程。
大师兄,四师弟!
远远响起的王临风的声音,终止了韩知竹的问题和程雁书的心思暗涌。
和他同来的还有白映风。白映风一过来,便对韩知竹道:这两只魅妖是早前和那两只被打入了飞光珠的魅妖一起逃出的,我们遍寻不着,却没想到它倒是一直都躲在铸心堂下,竟然未曾走远。也合该它穷途末路,竟然撞上了韩师兄。
王临风道:白少掌门带我来夜市逛逛,可巧寻路蝶报讯,我们便赶过来了。
魅妖?程雁书问,在哪?
大师兄已经捉了。王临风看向韩知竹,白映风也拿出一个和他那玉骨扇一样色泽同样温润的小玉葫芦,面向韩知竹。
韩知竹手里持握的归朴一动,一道浓黑的雾气便漫出来,白映风配合默契地扬了扬那小玉葫芦,那浓黑雾气便瞬时收入葫芦口,消弭于无形了。
只是普通魅妖,似乎并未兴起什么乱子。韩知竹道,保险起见,劳烦白少掌门处理,并请铸心堂弟子多加留意南溟镇的情形。
白映风应承了韩知竹,又仰头看王临风,笑道:半途收了这么个宝贝,我可得尽快回去。临风哥哥,我就不能尽地主之谊领着你继续逛了,你和韩师兄他们一起继续逛逛?
王临风犹豫一瞬,错眼看看白映风,又带着请示的意味对韩知竹道:我和白少掌门同来,此刻多了两只魅妖,到底有些风险,此刻,我便与他同回铸心堂吧?
韩知竹表示赞同,你们二人同行,甚好。
看着白映风倜傥身姿和王临风并肩而去,韩知竹沉吟道:二师弟好似比平日愉悦。
当然啊,程雁书带着微妙的笑容点头。他二师兄心悦白大小姐,这能有和小舅子单独套近乎刷好感的机会,不愉悦开心,还符合人性吗?
但二师兄这满腔属于儿女情长分类的心事,他们家冷肃的大师兄显然是无法感同身受,继而领会到其中的微妙之处的。
也不知道是二师兄这条情路难走,还是自己这条情路坎坷。总之,关联到他们家不解风情的大师兄,就没有不崎岖的爱情啊。
程雁书看着王临风和白映风相携而去的背影,真心实意地为同是难兄难弟的王临风和自己,一起叹了气。
韩知竹莫名其妙地望着一脸不知道怎么就满脸不忍看着王临风离去的程雁书,半晌才道:是逛得无趣么?你是想和临风一起回铸心堂?
有趣啊,这是大师兄第一次陪我逛夜市,不逛个够本我不回去。程雁书说得理直气壮,却又在看向韩知竹时欲言又止道,大师兄你这是担心他们带着妖,路上会有危险?你想要一起回去?
不想。陪你逛逛挺好。韩知竹说,他们二人应付这种寻常妖魅绰绰有余,不一同回铸心堂,也无妨。
真的?妖是这么容易应付的吗?之前的经历让程雁书始终无法彻底放心。
似乎看懂了程雁书的疑虑,韩知竹道:魅妖本来就弱,如果不是飞光珠和若木之墨加持,我们前番也不会遭遇那般凶险。
既然如此,大师兄,你就答应我跟你一起去查这件事吧。程雁书立刻锲而不舍地又追着韩知竹同意他的同行计划,你想啊,是飞光珠和若木之墨害我中了魅妖迷障,我因为这样被罚了五鞭诶不止,后来还追加了三鞭!我是不是必须去报这个仇?
韩知竹却波澜不兴地看他一眼:你中的迷障,就是刚才那般普通的魅妖所施,和飞光珠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