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湿的衣服,好像都没有贴着身子,让他感觉难受了。
程雁书一摸衣服,发现已经干了。
是他入定了很久的时间?还是韩知竹在琴声里融入了灵力,给他烘干了?
修真还可以这么玩吗?厉害啊。
程雁书想着,忽然又自己了自己一个否定:不应该啊。
大师兄天天就想罚他,怎么可能对他这么体贴?
多半是在琴修中需要注入灵力,而灵力有了烘干衣服的副作用吧。
程雁书那刚结束琴修就乱跑的思绪似乎又被韩知竹捕捉了,他拨了拨案上的青竹熏香:看来琴修效果不够,杂念仍多,当罚。
又罚?程雁书委屈,铁杵磨成针还没罚完呢!
罚今夜你和鸿川、鉴云一起,在北辰珠外守夜吧。
这,虽然是罚,但却是程雁书意想不到的轻松罚法,他压抑住心里的庆幸,答道:好
但他的话被韩知竹迅速截断了。
韩知竹衣袖一挥,空气里忽然激发出层层气浪,绵延地向周围辐射扩散,甚至漫出了北辰珠。
过了一晌,气浪又层层漫回北辰珠内,全数收归于韩知竹所在的圆心。
韩知竹抬起眼,声如薄刃:有异!
啊?在哪?程雁书茫然四顾,不知如何应对。韩知竹衣袖一扬,快步走向北辰珠外。
再不懂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程雁书也知道此刻最安全的是紧紧跟在韩知竹身边。他想也没想,抬起脚就跟着韩知竹出了北辰珠。
铸心堂的弟子依然如木棍一般整整齐齐挺拔地立在院子里,另外两颗北辰珠内,薛明光和白映竹及几个铸心堂的弟子同时疾步走出。
挂心着鸿川和鉴云,程雁书小声喊起来:师弟?小师弟?鸿川?鉴云?
没有回应。
程雁书的心蓦地被提起了。
白映竹扬声:摆铸心阵!
她声音落下,四周却一片死寂。那十几个铸心堂的弟子真如是被种在院子里的十几根木棍了。
薛明光低吼:是什么鬼?
韩知竹衣袖再挥,气浪又重叠着以他为圆心向四周扩散而去,直到推到院门前的那一道,铮地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又反弹回韩知竹这边。
韩知竹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个圆,气浪尽数消散于圆中。
气浪遇阻,院门那处却无形无迹,像是什么都没有。
逐风!
薛明光一声低喝,泛着流丽银光的长剑瞬时出鞘,银色剑气如一道闪电般直冲向院门处。
且慢!
韩知竹一声轻喝几乎和薛明光的剑气同时发出,霎时间剑气已撞到院门处无形无影之物,倏而散成几道,向院内反弹回来。
韩知竹再快速虚虚画了个圆,收纳了扑向他和程雁书的剑气。
薛明光和白映竹也急急用剑回护住自己。
剑气与剑锋相触,爆出一片噼啪碎响,银色闪电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银光,漂浮着坠落。
一时间程雁书竟然觉得,还有点好看?
下一瞬,那坠落万千银光映亮了院内侧边。
竟然是有个人被挂在了院墙上,随着剑气的余烬,身体左右摇晃。
同时摇晃的,还有系在那人脚上的一道穂子。
工艺繁杂,样式精细的,银色剑穂。
薛明光与韩知竹皆是面色凛然。
强烈的不详预感在程雁书心里悬着,不上不下地渗透蔓延成阴影,神经被牵扯得紧绷,他的眼皮止不住地跳了几跳。
程雁书知道自己的呼吸明显比旁人更急促更紧张,落在韩知竹耳中,只会觉得他依然是不学无术,因此遇事便慌张,更无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