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垂着眼,神色恍惚,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进城,但又怕连累你,你说,我该不该跟?
华夙好笑地看她,这珠子都已借来了,你现下反倒犹犹豫豫的,在开我玩笑呢?
不是。容离摇头,我怕误事。
华夙一嗤,误不了事,如今慎渡没那群鱼妖相助,我杀他轻而易举。
她微微顿下,继而又道:况且,我也想你在我身边,当年我取幽冥尊性命时,独自淌过了血河,坐上了垒骨座,但心里始终是空的,他们都在血河对岸朝着垒骨座叩首,不近我一步。
容离细细一想便觉寂寥,那垒骨座比山高,在上边能将里外环楼俱揽于目下,却无人近她身。
那我和你去,可惜了我只是个凡人,帮不了你什么。
华夙皱起眉头。
容离一愣,嘴角一扬,你皱什么眉头,我只是嫌自己帮不上你,又不是想去当那无心无情的神仙。
华夙五指一攥,将白玉珠捏紧,侧头睨了过去,朱红的唇张张合合,终是问出了声,做了神仙,便能长生不老,你当真不想?
做鬼亦能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容离瞪着眼看她,再这么下去,这鬼非得又说她不为自己做打算了。
索性华夙没有再说这事,下颌微微一抬,躺着去。
容离知晓是要用这白玉珠,忙不迭转身,我去同丫头们说两句。
华夙颔首,站在屋里等她。
容离出了屋,冲着忙上忙下的三个丫头招了招手。
小芙忙不迭走近,弯着眼问:姑娘怎么了?
空青和白柳擦了手也匆匆走来,两人俱在困惑着。
容离轻声道:我又有些事要去做,这段时日,你们将自己照看好,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管顾我,我在屋里躺上一阵,莫要敲门,若是屋里毫无动静,你们进了屋见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必慌张。
小芙瞪直了眼,姑娘,我哪儿也不去,你、你和那位大人是要做什么,这人哪能躺着不吃饭呢,躺着不动怎么成!
你们吃就是,饿不着我,我去了边隅又好端端带着你们回了祁安,难道还能骗你们不成?容离轻声。
空青直皱眉头,奴婢也不走。
白柳连忙也道:那奴婢自然也不走,姑娘可莫要抛下奴婢。
容离嘴角一翘,若是你们无意进屋看见了什么,无须惊诧,我定无大碍。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却还是应了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进了屋,俱是不解。
回屋后,容离往床上一躺,看着华夙展开五指,瞪着眼问:这白玉珠当真干净么?
里里外外都干净,比刚从海里捞出来还干净。华夙捧着珠子往床边走。
容离两眼一闭,张开嘴等着华夙把珠子放她嘴里,只要她看不见,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华夙竟用手指拨了她的唇,将她的舌搅弄着。
容离本想睁眼,忽觉眼皮子上落了一道阴影,什么东西覆了过来。
华夙亲了上来,将她的气息亲得乱套,闭眼做什么,不看我了?
容离双目蒙了水色,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唇被折腾着泛起粉来,含糊道:这回不是因我激你,休想怪我。
华夙亲着她道:我怪自己总成了吧,作甚这么委屈。
容离眼一瞪,只觉一物什被送进她口中。
小巧圆滑,是那颗白玉珠子。
华夙撑着她的肩直起身,轻声道:含着就成,可得含好了,这珠子不小,若是置在舌下,怕是舌头得酸。
容离闭起眼,猛觉头晕,蒙头转向,顿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好似魂魄出窍,周身还轻盈盈的。
她仍是闭着眼,故而什么也看不见,也好像漂浮在海上被大浪冲着,一时迷失了方向。
忽然间,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穿过了她的躯壳,将她的魂魄往外拽。
她猛地睁眼,陡然坐起身,睁眼的一瞬,哪还觉得头晕。
只见华夙正握着她的手腕,好整以暇地看她。
容离愣愣地坐着,回头时看见自己的躯壳正在床上躺着,她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子上,伸手时,五指从躯壳上穿了过去。
好似身如轻缕,不为所拘,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无用呼吸。
我这是出窍了?她讷讷问。
华夙颔首,揶揄道:到时你躺回去,我再将这珠子取出来,你就活了。
容离瞪她,你先前说我体弱易被夺舍,现下是不是更容易被夺舍了。
华夙气定神闲,有我神识在此,你怕什么。
容离颔首,总觉得就算这躯壳被夺舍,害得她回不了魂,她也不会太过生气,只是这身子是她的,若是被别个用了,到底不大好。
华夙又道:可得跟紧我,别被恶鬼当作鬼魂吃了。
容离攥住她的衣角,站到了地上来回打量自己,她那身子本就瘦弱,现下更是轻得不得了,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