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掌上,她两指一捏,将画祟竖起,在半空画出了一鬼王印。
容离起先还不知华夙画个鬼王印是要召谁,只见鬼王印一现,虚空中扯开了一道墨黑裂缝。
孤岑跌了出来,身上竟缠着数根鬼气腾腾的银丝黑线,而她浑身全是血,颅顶还如被开瓢一般,正汩汩涌着血。
容离再一看,那银丝黑线分明是华夙的头发!这想必就是华夙当初在苍冥城中被削断的头发,后来被做成了法阵。
她陡然明白,既然孤岑和鬼王印有契,那鬼王印一召,孤岑不论身在何处,都能被带过来。
华夙挥去一道鬼气,缠缚在孤岑身上的发顿时消失成烬。
孤岑咚一声倒地,倒吸了一口气硬是支起了身,多谢大人。
你明知填灵渡有纵邪法阵,为何还要去?华夙冷声道。
孤岑摇头,我并未经过填灵渡,本想上垒骨座一探究竟,没想到,骨座方圆三百尺内已覆上纵邪法阵。
华夙眸光骤黯,嘴角微微勾着,笑得万分凉薄,他不打算上垒骨座了?
孤岑抬手朝颅顶拂去,施术止了血,我误入纵邪,受诡丝缠身,诡丝制住了我的躯壳,令我朝自己颅顶拍去一掌,还企图让我将自己的灵相捏碎,大人所召來得及时。
华夙冷冷嗤了一声,城中防御如何?
孤岑稳声道:环楼上外三层全是鬼兵傀儡,俱是入了纵邪后受诡丝所胁,最里垒骨座上亦有诡丝,我几乎寻遍全城,仍是不知慎渡身在何处。
华夙皱眉,你起先是怎么进的城?
孤岑连忙道:将神魂寄于白骨鸮,入城后召来躯壳,再着画皮,其后才入了外三环楼。
华夙淡声道:太麻烦了些,若三千鬼兵俱如此进城,也不知要费上几日。
她沉思了一阵,如此,待我进去破了纵邪,你再领兵入内。
孤岑应声:是。
华夙垂眼看她,再过两日,你将伤养好一些,待我破了纵邪,再过填灵渡,明日带我见三千鬼兵。
闻声,孤岑拱手:但凭大人吩咐,此番夺回垒骨座,我等势在必得。
华夙分予她一缕鬼气,直接将她面上和头上的血都去干净了。
孤岑紧绷的筋骨一松,多谢大人。
华夙摇头,下回莫要轻敌。
孤岑转身步入虚空裂缝中,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而那前来报讯的鬼兵也跟着离开,走时只字不言,见孤岑应当无事,暗暗松下了一口气。
半空中敞开的口子好似巨兽大张的嘴,慢腾腾又合上了。
华夙手中画祟一旋,把那玉珠取了出来,用鬼气托至半空,施了鬼气泡净还不止,还小心翼翼地来回擦拭,就跟入渍一般,不将其里里外外俱洗个干净,便心里不舒坦。
容离本还昏昏欲睡,听这几个鬼说了一阵,现下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她看华夙一言不发地擦着珠子,讷讷问:明日就要进苍冥城了么?
华夙漫不经心地擦着珠子,我先进去探探路,你不必跟我。
容离知晓自己不能当这拖后腿的,可细想又觉不对,你是不是反悔了,珠子都已拿到了,你是不是不想带我进苍冥城了?
我怎会这么想,我想的是你与我一道。华夙凤眼一抬,一动不动看她,那养婴传讯回去,且之前又有五路邪祟前来挡路,慎渡势必知道我身边跟了个凡人,我若不带你,他指不定会冲你下手。
容离抿了一下唇。
华夙淡声:我万不会让他拿你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