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眼瞪眼。
客栈里,华夙淡声问:你想好要怎么骗我了么。
容离陡然回神,见华夙目光冰冷,眼里不遗分眷恋。
她猛抬手捂住胸口,闷得快要喘不上气,明明此前满腹弯绕心思的是她自己,如今觉得心闷无辜的也是她。
华夙不动声色。
容离身歪,直往地上倒。
并未磕疼,身下软绵绵的,她双眼半睁不合的,看见了托在身下的缕鬼气。
华夙弯下腰拉她,本疏远冷漠的张脸竟是咬牙切齿的,我又不是要杀你,坦白句能要你命不成?你何苦骗我,在今旻时,你悄悄借画出的傀去见了赤血红龙,你当我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3=
她没想骗的,心尖被捅了个窟窿,一阵恍惚。
容离被拉了起来,半个身紧贴上华夙胸口,怀中温香软玉,却戏谑不上一句。她头晕脑胀的,险些站不稳,幸而华夙将她揽得紧。
华夙竟然知道。
容离思绪好似被一扫而空,满心只有这个念头
她竟然知道。
本已经瞒得已经够好,却不想压根不是她瞒得好,而是华夙装得妙。
华夙果真是在试探她,陪她做戏,这一路没少说些语焉不详的话,净给她使绊子。
她挨着华夙的身,半个身凉飕飕的,狂蹿的思绪好似丝线般缠作了一团,细想又觉得理应如此,华夙就是画祟,她用画祟画了什么东西,华夙又怎会不知?
可被这么冷眼瞪着,她不由得委屈了起来,她不是真想瞒,也不是真想做戏,她只是想寻个法子让华夙知道,洞衡君当真未做坏事。
华夙忽问:站稳了?
容离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头刚点下,揽在她身上的手忽然松开,她又无所倚靠地站着,晕得□□右斜,一副要摔不摔的样子。
容离下唇一咬,眼皮颤巍巍掀起,却见华夙已把眼别向了别处,不再看她。
我并非有意。
你自然不是有意的,你是谁,做过什么,想必自己都还不是很清楚。华夙冷着声:你说是不是?
一语道破,无半分不符。
容离却摇头,幅度轻微,在原地站稳已十分费劲,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华夙坐了下来,站不住就坐,坐不住便躺,还要我扶你不成?
容离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坐在了边上,近乎要全伏上了桌,我是画了傀,还令这傀去见了赤血红龙,可我并未做什么对你不利之事。
华夙冷冷一哂,口说无凭。
容离心一急,难不成还要让她把赤血红龙喊来对峙不成,可谁知这鬼会不会一个挥手就把赤血红龙项上头给夺了呢?
她轻轻倒吸了一口寒气,慢声道:我从你那要了同株铃,便是想放在傀的身上,好看看那赤血红龙同它说了什么,若不,我把这对铃还予你。
给了你便是你的,我将它要回来又有何用处。华夙睨她。
容离伏在桌上的半个身微微发着颤,连带着桌上那碗墨血也在晃。
晦暗的烛光下,墨血上隐约映出的丁点影子,跟着轻微地曳动着。
华夙见她闷声不吭,这才吝啬地转了转眸子,你亲口告诉我,你与那赤血红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离紧抿的唇一动,眼睫颤着,好生可怜,我现在不想说。
华夙眼中带着嗔怒,你倒不怕我生气。
怕。容离收紧了十指,可我更怕我说了,你便对我不管不顾了。
你只怕我对你不管不顾,却不怕我杀你?华夙冷声。
容离攥着拳,指甲往肉里抠,杀我也好,我委屈也就罢了,我问心无愧。
华夙似是想拍桌,可手刚抬起便顿住了,她看着这伏在桌上虚弱得好似连睁眼都难的人,一口气就跟堵在了喉头,手半晌才落,在桌上轻轻叩了一下,又冷冷哼了一声,当作泄愤。
容离把头埋在肘间,双眼吃力地睁着,眼梢红了一片,我是知道得还不多,只隐约得知了红龙鱼与我的关系,其他的尚还不清楚,你不要气。
华夙本该是要生气的,可一看她这模样,一口气竟吐不出来,就跟鱼刺般卡在了喉咙。
她道:你不说便罢了。
容离觉得这鬼应当猜到了,小心翼翼瞅着,恹恹道:你明明就知道。
华夙只字不言。
容离仍固执地想瞒,怕极华夙一个转身就走了,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啊?
就算于华夙而言,真相就如隔薄纸,她也还想将这纸扶着,自欺欺人也好。
华夙目色骤沉,眼中似含滔天怒意,她越是沉默,华夙这怒火便烧得越旺。
你别气。容离轻声。
华夙险些气笑,你这样戏弄我究竟有何用意,是因你只是凡人身,生怕被我毙命?你这样与幽冥尊有何不同。
念及浇灵墨的遭遇,容离恨不得别清和幽冥尊的关系,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