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在原地打转,一个劲朝华夙身上凑。
华夙神色骤冷,浇灵墨能活至如今不无道理,躲得可太好了,察觉到有客不请自来,便藏起了气息。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甲转瞬变得又尖又利,朝那大黄狗身上一划,这狗便化作墨烟消散。
容离收回画祟,那该如何是好?
华夙转身,它要躲,便随它躲。
容离讷讷:那我们
先下山。华夙道。
下山时走的原路,远远看见那女子端着木盆一步一步地上山。
女子眼睛不好,上山时伸出一条腿往前试探一番,另一条腿才慢腾腾地跟上,她每一步俱走得极慢。
容离挪步至树后,避开了这女子。
女子从华夙身边走过,不觉有异,灰白的眼无神地望着前边。
下了山,过了河,天边染上丁点暮色。
村里静悄悄的,当真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家家户户俱亮着灯,可屋里人说话极轻,若非容离现下耳力惊人,还听不出屋里是有人说话的。
这些村民刻意压低了声音,好似怕被听见,也不知为何怕成这副模样。
华夙仰头看天,风掀起她颊边的发,得再快一些,若让慎渡知道我受了伤,也不知该偷乐成什么模样。
这浇灵墨与你修补灵相到底有何关系,你与画祟又有何牵连?事到如今,傻子都该猜得出来,容离再装作不知,怕是要被华夙当成这个傻子。
华夙定定看了她一阵,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
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怎还有气力说话?
容离眼一眨,心里明白,华夙在让她拿起银簪的那一瞬,就已不想再瞒她了。
处处疑心的鬼,信了她一个凡人。
华夙淡声道:今夜找个地方歇歇,我们找不着,慎渡也别想找到。
容离只好点头,看似柔弱而顺从。
华夙往庙里走,回头看见这丫头静静跟在后边,好像被勾了魂一样,不由得问:怎么?
容离将她袖口一攥,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华夙顿下脚步,冰冷的掌心往其面上一覆,似是怕害她受凉,贴了一下便收了回去。
你会么?
不会。容离道。
华夙轻哂,那不就得了。
容离走乏了,一累起来,杏眼便雾蒙蒙的,那无辜劲儿跟柳枝藤条一样,缠上华夙心尖。
华夙伸出一根食指,将容离耷着的嘴角往上提,那你为何苦着脸。
容离心道,因她接了那支银簪。
庙里是空的,桌上的贡品早烂得不成样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四处都是灰,蒲团也黑得离奇。
供着的仙人像是被砸过的,其上还留有刀斧的痕迹。
这村里的人不供奉也就罢了,怎么还打砸呢,活像是与仙神有仇一般。
观村民种种古怪行径,容离越发觉得,这村里应当发生过什么事,故而他们才连神佛也不信了。
剥皮鬼跟在后边,进庙时顿了一下,见忽华夙踏了进去,着急跟上。
进门后,华夙扫视了一圈,手一挥,鬼气朝角落卷去。
鬼气一卷,那处登时一尘不染,和这庙里其余地方相比,像是硬生生被劈开的。
离开祁安多时,连尸山都待过,容离哪还会讲究什么,当即坐在了茅草上。
华夙走近,坐在她身侧,把那用来养魂的瓷瓶打开,将原在白骨鸮里的残魂取了出来。
瓶子里传出道士的声音:多谢大人,我在瓶中闷了许久,是想出去透个气了。
不想,他话才刚说完,瓶口又被木塞堵上了。
华夙捏着那单薄的魂,吹出一口鬼气。
那魂缓缓凝出看了人形,就跟残影一般,着实惨淡。
白骨鸮竟是个公子哥的模样,持着扇子拱手,多谢大人,若非大人出手相救,在下定连这残魂也不剩了。
华夙:你为何会被发现。
白骨鸮长叹了一声:早在上回从凡间回去,慎渡便觉察到我之所在,我虽藏在白骨鸮的躯壳里,但还是被擒了出来,他们想从我口中撬出大人所在,我抵死不从。
他摇摇头,又道:虽说他们就算拿捏着在下的命,也要挟不到大人,可在下生怕形势生变,遂想自毁灵相,不料慎渡将在下禁锢住了,魂魄还被萝瑕吞去,萝瑕妄图装作在下的模样诓骗大人,在下临危不惧,硬是保住了这一点残魂。
他说得抑扬顿挫,茶馆酒楼里说书的都没他这么声情并茂。
白骨鸮似是闷坏了,慎渡擒住在下,生怕城中还藏了大人旧部,生吞了不少鬼物,苍冥城被搅得一团乱。
华夙皱眉,你可知孤岑为何要去鬼市买皮。
白骨鸮连忙回答:在下被慎渡擒住在前,孤岑将军买皮在后,大人在城中已无其他内应,孤岑将军想冒险再回城中。
华夙冷声: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