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得及宰,那猪就死了,干!
听着甚是粗鄙,容离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一个女子轻声道:下回你同她说说,兴许她也不知道。
这几日,镇上那户姓叶的说要两只幼狼。男子扬声道:这些有钱人,就知道差人干这种刀尖上走路的活,我上哪儿弄幼狼,不得从虎狼爪下夺!
那不做就是。女子道。
可他们给得多,若是挣到这一笔,后半年便不必再杀猪解狗了,这屠夫我已经当倦了。男子长叹了一声,你先前不还帮我弄到了几只白狐狸,你再想想法子,让你那什么哥哥婶婶的,再帮帮咱们!
我女子犹豫了。
媳妇,这钱咱一定要挣,往后你也不必这么累了,咱们还能搬去镇上住。男人道。
女子轻声:我想想法子,你衣裳上是不是沾了些狗血,换身干净的,我一会拿去洗。
男人这才高兴了,语气轻快了几分,这就去!
原来是个屠夫,难怪方才那大黄狗那么怕,走到岔口就不敢往前了。
容离摸着垂珠,觉得自己应当走错了,那浇灵墨虽然变作了凡人,但应当和屠夫及其妻子扯不上关系才是。
可来都来了,不看一眼还有些可惜。
容离站在树后远远看了一眼,只见一穿着粗布衣的女子端着木盆走了出来,似乎是眼睛不大好,一路上目不转睛,目光木讷。
女子顿了一下,端着木盆小心翼翼下山,瞳仁发灰,好似是个瞎子。
容离紧随在后,不明白这女子怎走得如此顺畅,好似连哪儿有木枝碎石,哪儿该拐,哪儿有坑都知道,顺顺利利就到了山脚下,蹲下/身搓起了衣服来。
女子身上没有鬼气,看模样就是寻常凡人,只是她的一举一动太古怪了。
垂珠忽然叫了一声,饿了,直把脑袋往容离掌心蹭,想她拿些鱼干出来。
猫一叫,容离便知藏不住了。
女子果不其然侧过了身,谁?
容离思绪飞转,夫人,多有冒犯。
女子皱起眉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容离抿了一下干燥的唇,唇角有点疼,定是昨夜被折腾出来的。她慢声道:我从城里来的,问了好一阵才找到这山,听闻这村里就数尊夫打猎厉害。
女子将信将疑,手微微发颤,你怎知他是我夫君?
我方才在山上听到了一些,不瞒夫人,我看尊夫高大威猛,一时不敢露面,便跟着夫人下来了。容离道。
女子又搓起了衣裳,他不凶,他只是性子有些急。
她一顿,问道:旁人都是等打猎的进了城,才谈买卖,你怎还亲自来了。
我家老爷等不及了,想要一张完完整整的虎皮,给老太君祝寿。容离慢腾腾开口。
女子很是谨慎,你家老爷怎就让你一姑娘家来了?
还有旁人,他们尚在村里,只我一人找到了山上。容离道。
虎皮女子踟蹰,山上的虎不好找,更别提虎皮了,你得同我夫君说,和我说无甚用处。
方才他让你想法子。容离轻声,我以为夫人门道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3=
盲女愣了一下,搓着衣裳半晌说不出话,肩头微微一缩,似是被惊着了。
河水汩汩流着,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天还是有些凉,她的手指被冻得发红,且还微微发着颤。
容离心想,那大黄狗应当不会带错路,浇灵墨指不定就在山上。她斟酌了一阵,问道:敢问山上可还住着别的猎户,夫人若是不接这买卖,我得快些寻别家,不能让老爷怪罪。
盲女摇头:我不知,我一个瞎子,上下山不容易,走的向来是这条道,姑娘若问山上还有未住着别的人,我便答不出了。
我以为你们这同村的,至少会有些往来。容离温声。
盲女抿了一下唇,手还在衣裳上搓着,一角布料搓上十来下,又换别处搓,许是因她看不见的缘故,手下那一角布料被反反复复搓了许久。她摇头道:往来?我们没有往来。
容离皱眉,若无往来,那陈家是如何把猪送来的?
女子没料到她连这话也听到了,搓衣裳的手蓦地一顿,手指头忍不住颤抖,旁人将东西放在门前便走了,咱们极少碰面。
谈买卖不碰面,那送来的东西若是坏了,那找谁说理去?难怪陈家送来的猪死了,那屠夫没找陈家闹,反倒跟自家媳妇发起了脾气。
怎么想都有些窝囊,不应该。
容离只好作罢,也不知浇灵墨化作的人身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长是幼,所幸这山不算太高,找起来算不得难。
女子又搓了一阵,头低着,城里应当有现成的虎皮,姑娘为何不买现成的,反倒要来找人剥虎皮。
这女子是个谨慎的,跟防贼一样,生怕被诓。
容离寻思了一阵,慢声道:城里有的都已订去了,但还差上一些。
女子想不通这富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