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拉车的马跑了起来。
出了镇,班主撩开帘子探身进到车舆,余另一男子在驾马。
班主道:姑娘有些面熟。
这戏班里的姑娘齐齐朝她看去,两人稍显紧张。
容离没说话,只恹恹地咳了几声。
班主又道:昨夜出城时,守城的官兵给咱们看了一幅画像,画像上的人犹像姑娘。
容离自知瞒不住,索性道:是我。
班主料到如此,竟不惊讶,而是问:姑娘是犯了什么事?
小芙、空青和白柳俱是一慌。
容离眼一抬,慢声道:我不曾犯事,有人冤枉我,我去求个清白。
她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犯事的,这话一说出口,已叫人信了大半。
班主思索了一阵,我等倒是可以顺路携姑娘到橡州,橡州离今旻极近,只是路上若出了什么差池,怕是管顾不上姑娘。
容离眼一弯,能搭上这一程已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若有难处,班主尽管将我和丫头们放下马车,总不能将你们拖累。
华夙若有所思地睨了过去,细长的手指往黑袍上捻了一下。
容离眸光一斜,似在问她,怎么?
华夙慢声说:洞衡君在世,怕是没你这么能说会道。
作者有话要说:=3=
这班主姓赵,听其说这一班子都是老班主年轻时捡回去养的,故而取名也颇为随性。如今的班主叫赵大,和他一起驾车的男子名唤赵三,坐在里边的两位姑娘,一名赵小四,一唤赵小五。
赵小四便是那发上簪花的姑娘,模样长得水灵灵的,只是眼神似乎不大好,眸光有些木讷。她微微眯起眼,朝木板凳底下那箱子所在之处睨去一眼。
容离坐得不大踏实,总觉得那箱子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可先前听他们吵闹,那箱子里的应当只是一些唱戏的行头。
这戏班里一三四五都有了,那二了?
小芙是个憋不住话的,当即问道:你们师父取名可真够随性的,可赵二在哪儿呢?
赵大被问得竟是一愣,他半个身还探在车舆里,眸光忽地游离了起来,好似在踟蹰摇摆。
小芙看他神情古怪,小声问:莫非是病了?
赵小四随即应声,是病了,咱们这班子每年皆要沿着橡州、兆鸣、跫则和皇城走一个来回,途中要唱数十场戏,二哥的嗓子坏了,唱不得,故而未和我们一起来。
若非昨夜里听到那争吵声,好似什么人被害了,容离定信了他们的鬼话。
人一说起鬼话来,怕是连鬼神都会被骗。
小芙讷讷应声,原来如此,嗓子坏了是该好好养,毕竟还得讨日子,你们这唱一场戏能挣得多么?
赵大神色缓和,不算多,但足够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有时遇上大方的老爷,便拿得多些。
小芙微微颔首,昨夜我
她话音刚吐出喉咙,这戏班里的一三四五俱是一愣,面色骤然一变。
容离皱起眉,当即咳了一声,轻声道:昨夜里睡得还成,那客栈虽是在镇上,却不输皇城里的客栈酒家,床褥还挺软,就连饭菜也挺香的。
小芙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不错,咱们姑娘平日里若是睡不好,次日便要头疼。
她一顿,又干巴巴道:今儿未见头疼,想来睡得还挺沉的。
赵小五轻声说:睡得好便成。
那在车舆外边牵着缰绳的赵三却一句话也不说,很是沉默。
明明天色尚早,晨光晦暗,镇上已有不少来往的人。
赵大将帘子往下扯了点儿,省得旁人看见容离的相貌,他朝容离看去,摇摇头:官兵所呈画像,实则与姑娘不是那么相像。
容离颓然一笑,好似十分勉强,那班主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赵大往自己眼梢一指,画像上的姑娘这儿有一颗痣,且相貌冶丽。
他一顿,又说:旁人都说这儿长痣的,是因上辈子流了太多泪。
容离笑:上辈子苦了,这辈子才能苦尽甘来。
华夙在边上冷冷淡淡地嗤了一声,说得好像你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何模样一般。
赵大退出车舆,扯了扯帘子,将车舆遮严实了,省得有路人往里看。
赵小四和赵小五闷声不语,也无人问容离究竟被诬蔑了什么,好似各自心中都藏了事。
华夙将那两个小姑娘打量,心中有鬼。
容离亦是这么觉得,那木箱里的行头,指不定还真是赵二的。
华夙寻思了一阵,自顾自道:只是这几人身上实在干净,连一丝怨念阴气都未沾上,这就古怪了。
容离缓缓挪了一下脚,脚后跟一个不经意便踢上了一个箱子,咚的一声,险些被淹没在马蹄声和轱辘声里。
赵小四和赵小五却齐齐回头,两人俱是一低头,朝木板凳下看去。
容离故作疑惑道:怎么了?
两人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