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摇头,面不改色地说:她不在。
小芙松了一口气,不在就好,那位当真是神出鬼没的。
本就不是人,可不就是神出鬼没的么。
远处争吵声仍未停歇,吵得好似连屋瓦都要被揭了。
那箱子不扔还留着做什么!
得给他带回橡州,他每年那一日都要回橡州唱那一出戏,不唱心不安,你忘了么。
到底是他心不安,还是你不安?
总之那箱子不能扔,一定要带回橡州。
你那时不是挺无畏的么,现下你把他那行头留着,也不怕他夜半找上门?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女的骂骂咧咧的,还说了好几句粗话,那男的听声音像是那位班主。
容离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两人虽说得遮遮掩掩,但她大抵听明白了些许。
好端端的为何要怕旁人夜半找上门,寻常人夜里正睡得香,会在夜里找上门的分明是鬼。
小芙怵怵问:这个戏班子好生奇怪,到底是什么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容离好似明白雨夜中那几人的目光了,他们分明是在看一个箱子,那箱子里装着的,是另一人的行头。
唱戏的,行头可谓是万分珍贵之物了,其上珍珠和翎羽都是精心挑选的,若是有心且手巧,指不定一针一线都是自己缝的。
听起来,箱子里那身行头的原主应当是遭受了什么事。
小芙又道:姑娘你怎不说话呀,橡州离这也不知还有多远,那个戏班子我看怪怪的,他们在路上时话也不多说几句,险些把我给闷坏了,现下却说得起劲。
容离这才道:别人的事莫要管,跟着去橡州就好。
可、可小芙眉心紧皱,听起来这事儿好似不简单。
华夙淡声道:怎么才夸她机灵,险些又憨起来了,不经夸。
容离摇头,无妨,他们吵他们的,现下不好寻马车,我们这一路经不起耽搁,指不定会有官兵在后边追。
小芙只好点头,若是那些人图谋不轨,我定会护姑娘周全。
华夙冷脸戏谑,真图谋不轨起来,她指不定跑得比你还快。
那吵闹声还未停。
我当时说了要把那身行头埋了,你偏不听,现下还得赶回篷州给他唱那一场戏,也不知瞎忙活什么!
另一人道:那出戏本就是我们一起唱的。
你行,你一人分饰两角,可难不成你还想把他那身行头穿上了替他唱,你就不怕被附身!
别吵这么大声,别把人都吵醒了,到时看你怎么解释。
吵闹声顿时止住,如战火熄灭。
小芙听了之后更怕,姑娘你听,他们定是害死人了
容离皱起眉,回想方才一路,这戏班子身边也未缠有什么鬼气和阴魂,若他们当真把人害死了,那鬼物也应当会跟在附近才对,这几人也不像是会术法锢鬼的。
她安抚道:不怕,又不是你害的,你且装作什么都不知,回去好好睡一觉。
小芙可最信她家姑娘了,当即点头,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门,本是忧心自家姑娘害怕才过来陪的,哪料,怕的人竟然只有她自己。
等门一合,容离轻吁了一口气,朝华夙看去,压着声说:我看那戏班子好似并未被鬼怪缠身。
屋里另一活人空青大骇,心道这是在同她说话么。
华夙颔首,不错,我亦未发现有何不妥,他们身上倒是缠了些业障,只是以我现下修为,尚看不出这些业障因何而来。
罢了。容离躺了回去,被扰醒后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无甚气力。
空青又听,明白过来,姑娘根本不是在和她说话。她干脆又坐了回去,殊不知剥皮鬼正幽幽地看她。
翌日,那戏班子的人老早就醒了,明明夜里没怎么睡,还起得那般早,就好似无需休憩。
容离知道这鬼身上还负着伤,怎好让她又将鬼气耗在一些无甚必要之处,干脆道:不必为我施术了。
华夙轻哂,你乐意便好。
容离一夜心跳如雷,却装着好似无甚忧虑,眸子微微一弯,你且好好养伤,不必管我。
楼下,三个丫头看着自家姑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无措。
三人面面相觑,随后才迎上前,对着那班主道:这便是咱家小姐,没想到竟在这镇上碰见了。
这戏班的几人齐齐朝容离看去,几人似在思索。
容离微微颔首,并不多言。
班主沉默了许久才问:听闻姑娘要去今旻探亲?
容离点头,记得这是先前丫头们胡扯时道出的地名,不错。
班主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姑娘若不嫌弃,便先上咱们的马车。
容离从善如流,坐上了她原先坐着的地方,木板椅下恰就是这行人所忌惮的箱子。
华夙坐在边上,这班主似乎认出你了。
等车上人都坐稳了,马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