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原来尾巴骨只有这么细细一圈。
伸手的婢女不约而同地僵了身,怵怵看着小黑猫那一截光秃秃的尾巴,仰头就朝石像那张横眉冷眼的脸看去,忙不迭退了一步,双膝一软便纷纷跪下了。
周夫人讶异道:莫不是石像显灵了?
周青霖瞪着眼,虽说供了这石像几日,可还是头一回看见石像显灵,当即说不出话。
就连林鹊也看愣了神,唇微微张着,这猫儿乖巧,石像又怎会看着它被烧焦。
众人俱以为那火熄灭是因石像显了灵,除了容离,谁也听不见华夙嫌恶的哼声。
一缕鬼气缓缓自垂珠的尾巴上散去,与周遭升腾的青烟好似混为一体。
容离未吭声,目光循着那小黑猫而动,看着垂珠秃了一截的尾巴,心里委实心疼。
只见那猫三两步便立在了石像前,漆黑的一团,好似被烛光遗漏的阴影。
华夙定定看了那石像一阵,里边果真有东西,原先的石灵已被吞吃殆尽,妖邪将其取而代之,代它受香火,享凡人供奉,借此来抵御这灭顶的紫气。
容离退了半步,手里紧握着画祟,心道周府里说不定人人都供过这尊像,其所得的供奉,也不知该有多少。
华夙不惧,就这么站在石像前,又道:这石像之所以会裂开,根本不是因其替人抵挡了什么祸难,而是因躲在其中的妖邪受了皇城紫气的震慑。
周青霖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石像还是灵的,我先前把它供在院子里,可不知怎的,石像表面龟裂,好似缺水的田地,时时用湿帕擦拭也不行,我思来想去,命人将石像搬来此地,这才好上了些许,也不知是为什么,问了张大人,张大人亦不知,只道其变出一长凶脸后,确实一放在外边变回皲裂,许是屋外太冷了。
容离仔细一听,心道哪是因什么冷不冷的,分明是见不得光,这与鬼怪多有相似,将石灵吃了的,莫非当真是鬼?
寻常鬼还好说,可别是从苍冥城里来的。
站在石像前的猫转身离远,看不出是哪一路鬼,但境界应当高不到哪里去,还需借石灵和旁人福运才能抵挡皇城紫气,看来不是什么厉害货色。
这话说得有几分不屑,明明这鬼自个儿修为已跌了许多,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容离有许多话想说,可当着这一众人的面,怎么也不好说出口,思及周青霖的福运被借走,转而问道:大人这几日都会来上香么?
周青霖颔首:不错,一日要来三次,心诚则灵。
华夙轻哂,来得如此频繁,怕是福运被借光了都未意识到,这变了样还凶神恶煞的石像也敢供在家中,当真是不怕事的。不过凡间多有人供奉邪祟,邪祟这一物不可随意供奉,你供了它,它一个开心了,许是会给些小恩小赏,可
她一顿,不咸不淡道:一个不好,便会遭反噬,就如周青霖这般被借走福运。有的邪祟拿得不多,顶多令人走走霉运,但若是福运俱被取走,便会惹来杀身之祸,更吓人的,怕还会永世不得超生。
容离掌中已冒薄汗,朝远处那烛光看久了,眼竟看得有些花。
华夙转过身,灵巧地跃过了这遍地的蜡烛,已能将垂珠的躯壳掌控得分外熟练。她见容离不应声,不大乐意地道:同你说了这么多,便是叫你日后莫要沾染这些东西,现下你却无动于衷。
容离这才眨了一下眼,以示自己听见了。
华夙哼了一声,知丹璇心系这周家老爷,你心底亦放不下他。这躲在其中的妖邪,我会寻个法子将起驱赶,只是如若它是从苍冥城来,这皇城我们怕是不能久留。
容离自然明白,有一便有二,那些苍冥城的鬼怕不会形单影只的来。
周青霖亲自燃了香,还分给了他夫人,回头一个伸手,还要分给容离和林鹊。
华夙淡声道:这香不能上。
可
容离眼一垂,只见手中的三炷香已经点燃了,总不能就这么将其戳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