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方,还能跟旁人叠在一块。
按理来说,这鬼大可自己飘过去,可她偏偏要坐轿,还冷着一张脸好似迫不得已。
容离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是坐在华夙腿上,这一路上没敢吭声,眼珠子都不敢肆意转了。
到了地方,容离匆忙下了轿,挽着林鹊的胳膊进了珺衣楼。
华夙闲庭信步地走着,还走在了周青霖前边,她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面色顿时一沉。
容离余光一扫,瞧见这鬼变了脸色,心登时提至嗓子眼。
这珺衣楼四处涂着红漆,就连悬起的绸缎也是红的,横梁上垂下一些金饰,甚是华贵,一看便知这是寻常人进不得的地方。
容离跟着带路的婢女上了楼,那戏台子便在楼下,一垂眼便能看个一清二楚。
她见周青霖坐下,这才提着裙跟林鹊坐在了一块儿,余光静悄悄地落在华夙身上。
华夙冷着脸,这周青霖印堂发黑,怕是撞邪了,可身上又嗅不到鬼气,委实古怪。
容离闻声坐直了身,暗暗朝周青霖看去,果真发觉这周老爷的眉间笼着点看不大清的黑雾。
周青霖招来婢女,吩咐道:温一壶淡茶来,先前让你们备好的小食也端来。
那婢女应了一声,转身小步走远。
容离环视了一圈,未看出什么不妥,想来这大白日的,也不会忽然有鬼跳出来。
华夙凭栏斜倚,发辫垂至胸前,半晌才不情不愿走上前,将指尖点在了周青霖的眉间。
容离低头不语,目光却睨了过去。
周青霖眼一抬,神色有些古怪,他眉心被冻了个正着,忙不迭抬手去摸了一下,却摸了个空,手自华夙食指上穿过时,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华夙收回手,神色阴沉沉的,寻常鬼若入皇城,是顶不住这漫天紫气,却有法子可以避险。
容离心道,这还能有法子规避么?
华夙冷声说:找个命硬的,借其福运,自然便能把灾祸免去,可这被借之人,却不是那么好命了。
再看周青霖,除却眉间笼着黑雾外,依旧是容光焕发的,身上并无别的异样。
华夙淡声道:被夺去福运,人便会招惹祸殃,厄运连连。
她略微停顿,又道:丹璇为洞衡君担了祸难,这与被借去福运无甚不同,俱是伤身伤魂的。
容离心神俱震,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惊,还是在慌。
华夙淡声道:不愧是无情道。
作者有话要说:=3=
这慌张突如其来,就跟做错事被逮着了一样。
容离本是想替丹璇澄清和洞衡君关系的,不知怎的,忽地又想替那诡秘莫测的洞衡君辩解了。
修无情法,当真这么无心无情么。
华夙退开,凭栏斜倚,细眉微挑,我说的是洞衡君,怎你一副委屈的模样。
容离别开眼,故作镇定。
华夙侧头睨向周青霖,被借去福运,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这一刻尚还安好,下一刻便说不准了,如他这般的朝廷命官,身沾贵气,他之福运,正是那些邪魔歪道会觊觎的。
容离了然,周青霖这印堂上的黑雾来得并非巧合。
几个婢女陆续走来,端上了一些吃食,一样样的虽然分量少,但看着精致,寻常人是吃不起的。
周青霖时不时便要叹上一声,神色着实不大好看,他半晌又道:我本以为她在祁安会过得好,那时我去祁安,若是能与她多说几句话可各自成家,若还那般私下闲谈,到底不妥。
容离心神不宁,还回想着华夙的话,无情道若当真连丁点情义也不沾,那丹璇替她承去祸难,是甘愿如此,还是受了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