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离身,说完,法师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便跑,脚步匆匆,走得分外狼狈。你姥爷把香囊抢了过去,不许丹璇捏在手中。
容离讷讷道:为何,姥爷是不信那法师的话么?
单金珩颔首,丹璇身子不好,药石罔医,你姥爷觉得丹璇只是恰好吐了那一口血。
竟是如此。容离皱着眉头,想不明白明明遭殃的是那匿在暗处的东西,为何她娘亲会吐出血来。
华夙淡声道:丹璇替别物承了伤?是结了契么。
她一顿,淡声道:她自幼那么虚弱,想来就是替旁物担了祸难的缘故。
作者有话要说:=3=
单金珩说完便回去了,似是因为想起了旧事的缘故,神色格外哀戚。
待他一走,院子外的三个婢女火烧火燎走了进来,一个个目不转楮地打量着自家姑娘,唯恐姑娘被欺负了。
小芙眼巴巴地看着,姑娘,怎说了这么久?
容离站起身,说了些娘亲的事,一个不留神便聊久了。
小芙这才安下心,讷讷道∶大夫人的长兄也是极好的,这老夫人和老爷也待姑娘好。
容离朝屋门走去,可再好,也不该一直赖在这儿,我这身子也不知能撑多久,若是忽然死了,还得劳烦单家替我办后事,哪能叫他们沾上这晦气呢。
姑娘!小芙跺着脚,愤愤道∶这话岂能乱说。
空青也皱起眉头,姑娘定能安然无恙。
丫头们抓耳挠腮的,当真怕自家姑娘此后都是这么了无生趣了,本还想多说几句,可那门一合,把她们俱挡在了外边,三人面面相觑,只好在门前散了。
屋里,容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淡茶,润了喉才朝悄悄朝华夙看去一眼,她心知这鬼也不乐意听她说那样的话,果不其然,一抬眼就看见华夙冷着脸,一副要同她计较的模样。
华夙轻呵了一声,没有说话。
容离捏着翡翠色的茶杯,轻声道∶那话我不是说给你听的,不过是逗逗丫头们。
你心底清楚就好。华夙也跟着坐下,曳地的黑绸如流泻的墨泉。
容离又抿了一口,咽下时喉咙微微一动,你说,原先那跟在我娘身边的,也许真是洞衡君,舅舅魂灵离身,还是那东西将他带回躯壳的。
华夙淡声道∶十有八九是了,寻常鬼怪无救人的念头,也没这能耐。只是其为何会在凡间,尚不清楚。
容离小声道∶那青皮鱼妖回去后定是会问的,它离开好一阵了,也不知到了哪儿。
华夙一哂,现下问问不就好了。
语罢,她从发上取下了一只银铃,小却精致,捏在手里时像个小银珠一样。
这不就和上回她挂在青皮鱼妖发上的一模一样么。
华夙腕骨一动,这银铃便被甩至半空,此铃明明没有铛簧,悬在半空时却叮地响了一声。
那么个不及尾指大的银铃,顷刻间好似化水漫开,在半空中变作了一面水镜。
容离仰着头,怔道∶这银铃有何玄妙?
华夙双目一抬,同株铃,能借此看到另一枚与其相系的银铃所在。
果不其然,那朦胧的水镜忽地变得清晰起来,只是所见幕幕俱是摇摇晃晃的,许是那青皮鱼妖正在赶路的缘故。
青皮鱼妖压根未发现自己乱腾腾的头发里多了样东西,他时不时便抬手挠一下头发,却愣是没能把发里的银铃给挠下来。
只见青皮鱼妖所在之处白茫茫一片,再一看才知竟是一片冰天雪地。
快到了。华夙道。
容离错愕望着,洞溟潭便是在这冰雪之中么。
华夙颔首,不错,洞溟潭虽在冰川中,但水面终年不会结冰,寻常人靠近一步便会被冻成冰柱,轻易便被要去性命。
容离微微眯起眼,总觉得望久了那片雪原,眼都给看花了。
华夙五指一拢,悬在半空的水光凝聚回去,骤然缩成了一只小银铃,轻飘飘落下。
她食指一勾,那银铃便如有风助,兀自落在了她的发上,又与发上银饰连在了一块儿。
不能多看一会么。容离眨眨眼,这鬼收得太快,她还未看仔细。
华夙睨了过去,耗费的是我的鬼力。
容离轻轻应了一声,原来是要耗鬼力的,那便是少看些。
华夙轻哼,神情甚是淡薄,方才听你舅舅说,当初来了单府的是盘炀山上的法师,那法师想来是看见了什么,只是不知他还在不在山上,被吓成那副样子,许是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容离垂眼思索了一番,那还得问清楚盘炀山在什么地方。
她才刚说完,忽地想起这鬼是来过皇城的,许对盘炀山在哪清楚得很。
夜里,小芙和白柳轮着在自家姑娘门外守,先前在容府里时守惯了。以前那院子里只有一口井,现在院里有个池子,她们就怕姑娘夜里忽地犯了梦行症,走着走着就跌进院中的池子里去。
空青是清楚姑娘身侧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