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栋无奈道:敷余的人要想混进皇城可不容易,哪能为了拐个丫头暴露行踪。
单金珩道:爹,你是不知敷余的人有多凶蛮!
不必如此慌张。单栋道。
单金珩的夫人是个面善的,看着温温润润。她见自家相公一脸急色,只好道:我方才看见挽矜的丫头就在屋外,她难不成是独自出的府?
单金珩黑着脸把伺候单挽矜的婢女喊了进来,瓮声瓮气说:你家姑娘到哪儿去了?
那婢女瑟瑟缩缩站着,战巍巍道:姑娘不让奴婢跟着。
华夙饶有兴致地听着,自个儿出了府,还让婢女在这守,莫不是想让这婢女替她探探风头?
容离哪会应她,眼一抬便睨了过去。
左右问不出什么,单金珩只好作罢,罢了,迟些若还是见不着人,再出去找,住了十数年的皇城,总不会忘了路。
华夙一哂,你刚来数日都未说认不得路,这单家大姑娘哪会连家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
容离咽下最后一口饭,在喝了一口汤后,捏着帕子擦净了嘴角。
出了厅堂,小芙紧紧跟上自家姑娘,小声道:空青去熬药了,姑娘这段时日未喝过几顿,但观面色不差,想来这药差不多能停了?
容离颔首,早些年多喝一口汤药便难受,现下喝药跟饮水一般,好似什么苦味都尝不到了,这药停不停的,于她而言似乎不甚重要。
华夙却在边上说:凡间的药少吃些,还不如我一口鬼气来得有效。
容离心觉纳闷,早些时候,这鬼明明连鬼气不愿多予她,说什么凡人承多了鬼气是要折寿,莫不是得知丹璇的离奇身世后,觉得她也并非凡人,多承一口鬼气也无甚要紧了。
可她对自个的身子还不清楚么,这凡人皮、凡人骨的,受不得冷又忍不得热,不是凡人还能是什么东西。
小芙欲言又止,分明有什么话想说,双眼克制地往周遭瞄着,过了一阵才道:那单家大姑娘先前说要给咱们驱鬼,也不知是不是找法师去了。
白柳这段时日惶恐不安,来个法师做做法事也好,省得她汗都不敢出。容离轻声道。
小芙抿了一下唇,话这么说虽是没错,可单家姑娘觉得咱们带了晦气过来,这未免太不敬重人了,且不说她还要唤姑娘一声表姐姐。
这些话说过一次便莫要再说了,单家姑娘也是好心。容离轻叹了一声。
小芙只好抿唇不语,自己生起闷气。
待容离回到小院,去熬药的空青恰好端着药碗回来,她走得急,在迈进院子时,碗里的汤药晃出来些许,泼到了她的虎口上。
空青捧着药碗的手一紧,明摆着是被烫着了。
小芙听见这匆匆的脚步声,忙不迭回头,她还以为是找茬的人来了,转头时面色凶凶的,一副要骂人的模样。
空青捧着药碗急急忙忙走近,皱眉道:奴婢回来时看见单家千金了。
流霜姑娘?小芙何时见过她这般急急燥燥的样子,当即觉得有些新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伸手去接了药碗。
空青摇头,拿出帕子擦去手上的药渍,是单家大姑娘。
小芙一愣,不知一个大姑娘怎把她吓成了这样,单家大姑娘怎么了?
空青摇头不语,眼看着容离要进屋了,她回头朝小芙手里的药碗看了一眼,又把这滚烫的碗端回了自己的手上,紧赶慢赶地走了过去。
容离正要关门呢,听见华夙在她耳畔道:这丫头怕是有话要同你说。
她眼一抬,果真看见空青急遽遽走近,这才未把门合上。
空青走得急,药又洒在了手上,把手都给烫红了,姑娘,药熬好了。
容离侧身,端进屋里来。
空青捧着药碗迈进了门槛,垂着眼把碗放在了桌上,又取出帕子把沾在碗壁的药汁给擦去。
可是有话要说?容离轻声道。
空青抬起眼,朝自家姑娘身侧多看了两眼,声音低低地说:姑娘,那位在么?
容离一听便知她指的是谁,摇头道:不在。
华夙冷笑。
空青松了一口气,不在便好,奴婢回来时看见了挽矜姑娘,她身侧跟着个法师,也在朝咱们这来,看似是要来做法,那一位不在便好。
华夙不以为意,区区一个道士,还能伤到我不成?
容离并不意外,她早料到单挽矜是去找道士了,她在也不打紧,那道士应当伤不了她。
空青皱起眉,奴婢是忧心那法师觉察到什么,把姑娘当做鬼了。
华夙当即拉下脸,你这婢女对你真是关怀备至的。
容离想笑,却偏偏要装作惶恐,省得这祖宗生气,哪能呢,那道士也不知有几分真材实料。
皇城的道士,许还是有些用处的。空青忙不迭道。
容离坐了下来,伸手碰了碰碗壁,这药还是烫,得放上一阵才能喝,她一边道:不必怕,既然挽矜姑娘要来,你们便在院子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