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看这脸色白的,可万不能着凉了,快些回去好好歇着。
华夙眸子一转,银黑相间的发在发中翻飞着,那发辫看似要全然松开了,你这姥姥平日里积了不少福缘,看着阳寿还长,下辈子应当能投个好胎。
这人还活着呢,就说什么阳寿和投胎的,若是听在旁人耳中,定会觉得晦气。可容离和这祖宗相处了一段时日,早将她那点心思给摸得透透的,这已算得上是华夙说过的为数不多的好话了,听着倒有几分像是想让她安心的样子。
容离笑了一下,轻声道:今儿不歇了,想出去走走。
姥姥和你一道?林鹊一想,又说:若不让流霜或是挽矜陪着你也成。
容离摇头,我想自个儿四处走走。
林鹊想着她许是在祁安时过得不大称意,现下在单家也住不惯,故而才想去散散心,索性道:那路上要带着婢女才成,就在街市上走走便成,莫要往城郊去,这虽是天子脚下,可也要当心才是。
容离听她絮絮叨叨叮嘱了一番,竟不觉得烦,颔首道:听姥姥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出了单府后,她便带着空青往城郊去了。
马车还是从祁安驾出来的那一辆,马却已不是先前的马。
空青拉着缰绳,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可车舆前遮了竹帘,哪能看得见自家姑娘。她料想容离去的定不是什么寻常地方,否则也不会带上她,这三个丫头里,也只有她跟着一同撞过鬼。
离城郊愈近,这房屋就越是稀稀落落,虽还算不上荒凉,但也静得出奇。
空青压低了声音问:姑娘,为何要赶在今日去犬儿山,山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她已说得十分委婉,并非怕吓着自己,只是忧心那只鬼也在。
容离撩开了竹帘,面色苍白,去山上寻一个庙,一会儿你在山下等我,我独自上山。
空青一愣,握着缰绳的手骤紧,姑娘当真要自个儿上山?山路可不好走,还是让奴婢陪着姑娘一起上山为好。
她话音猛顿,僵着身问:难道那一位现下也在姑娘身侧?
容离回头看了那冷淡矜贵的大鬼一眼,小声道:在的。
空青已见识过鬼怪发威的样子,当即浑身冒起寒意,连头皮也跟着发麻,那姑娘要当心。
华夙轻哂,她还怕我害你?
容离放下竹帘,眸光莹润地看着这鬼,你不要吓唬她。
华夙不想看她那双湿淋淋的眸子,多看一眼,心肠便会忍不住软上一分,就跟中了毒般。她冷着声道:我若想吓唬她,她早连命都没了。
容离眉眼一弯,把画祟拿出来摩挲了一阵,离那犬儿山越近,心越是跳得厉害。
华夙看她一双眼精亮非常,淡声道: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当年留有什么蛛丝马迹,也该寻不着了,此番去犬儿山,只得算是碰个运气。
容离轻声道:我运数一向不错。
华夙侧目看她,也不知这病恹恹的丫头哪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姑娘?空青听见了些许声音,以为容离是在唤她。
车舆里甚是逼仄,一人一鬼坐得极近,近归近,也仍是隔开了些许的,井水不犯河水一般。
容离翘着嘴角,许是怕被空青听见,故而倾近了些许,压着声说:若是没这命,我如何遇得到你,你说是不是。
嘴张开,嘴这么利,我看看你的牙尖不尖。华夙还真上了手,冷白的手指捏上了容离的下颌,将她低着头抬起了点儿。
容离不得不抬起下颌,顺势张了嘴,露出几颗玉白的牙。
华夙看她乖乖张口,心好似被拨动了一下,忙不迭收了手,冷哼了一声,当真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