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好,以前丹璇姑娘还在时,那屋子便是伺候她的丫头住的。
三个丫头连连点头,微微倾了一下身。
容离也跟着颔首,朝屋外三个丫头招手,东西都拿进来吧。
三个丫头这才背着竹箱提着包袱进了屋,四处看了看,其实这屋子比自家姑娘在兰院里住的要宽敞不少,那些箱柜虽都算得上陈旧,但都还是能用的。
容离朝床边走去,摸了摸床褥,厚厚实实的,且还干净。坐下后,她周身绷紧的筋骨一松,这才觉得手脚发酸,一下便不想起来了。
小芙把竹箱里的东西逐一拿了出来,回头问∶姑娘,你问那姓周的大人做什么。
偶然听闻,有些好奇。容离道。
小芙整理完东西,回头看到门外那老妇还在,连忙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嬷嬷还有何事要吩咐的?
那老妇慢声道∶你们三个丫头收拾好了便跟我来,我带着你们认认单府。
小芙应了一声,回头看见白柳和空青也放好了手上的东西,忙不迭朝她们挤眼。
三个丫头走时把门关上了,屋里登时只留下一人一鬼。
容离直勾勾朝华夙看去,眸光得就跟鹊儿一般,你何时才能恢复到能回苍冥城。
华夙面色不善,苍冥城已不是我想回就能回的,想来还需些时日。
容离颔首,到底是寄人篱下,虽说这屋子原是丹璇住的,可她怎么也待不惯,想想更是心焦,活人当真进不得苍冥城么?
华夙朝她走进,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垂眼看向这坐在床上的丫头,活人进不得,只要是活物,进苍冥城便是死路一条,从进苍冥城的那一刻,身上阳气注定会被吸尽。
容离一愣,她原先以为活人进不了那城,是因城中鬼物猖獗,进去必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怎么也料不到,吃人的不单单是城里的鬼,那一整座城也会吃人。
她微微张着嘴,掌心里浮出细密的汗,那迷惘的感觉骤然漫上心头,好似万丈高的瀑布劈头砸落,拍得她头昏脑涨,思绪乱成糨糊。
华夙抬起手,往她眉心一点,你在慌什么。
容离摇了一下头,忽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抬起下颌,眸光的,如被大雨洗润,画祟还在我手上,你不想我跟着你了么。
我何时说过不想。华夙抵在她眉心的手往下一滑,落在她的唇边,把她下撇的嘴角往上一提,怎蔫巴巴的。
容离轻声道∶若是活人当真进不了苍冥城,你回了苍冥城后,我如何跟你?
华夙笑了,我修为尚未恢复,回城尚早,你怎不想想,你有没有那命活到我能回苍冥城?
容离垂下眼,听着怎像是你在盼我早死。
她一顿,弱声弱气道∶也是,我本就快要死了,若是没了,你便能名正言顺拿回画祟,也不必带着我这么个时不时就要病上几日的活死人了。
听着像是自暴自弃,了无生趣。
华夙皱眉,当真吃这狐狸服软示弱的那一套,不是说了教你续命之法么,我哪来的闲情盼你丢命。
她又道∶虽说我尚回不得苍冥城,却还是有别的法子能教你,就看你愿不愿学了。
容离那楚楚可怜的神色登时收敛了,眼皮子一掀,一双眼亮得很。
华夙早料到如此,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像极被占了便宜却只能忍气吞声。
容离抬手勾上她的黑袍,慢腾腾摇了一下,如何续?
华夙道∶人若想活得好一些,便得积德,待福缘厚了,阳寿就长了。
容离一怔,攥紧手中黑袍,骨节泛白,我害了容府,积德怕是来不及了。
华夙眉一扬,神情凉薄,抵在容离唇角上的手一收,那算什么害,不过是以怨报怨。
容离没说话,眸光润如水湄。
你打算何时去找那周青霖?华夙转而问。
容离想了想,我总不能冒冒失失去找他,既然他记得我娘,那便寻个法子让他知道我来了。
华夙嘴角一扬,似笑非笑。
容离微微弯了眼,温声说∶我不去找他,自有法子让他来找我。
华夙颔首,正好有件事,我得在单府里讨个说法。
什么?容离不解。
华夙淡淡道∶你可还在记得丹璇走时的模样。
容离摇头,讷讷道∶她走时,我才刚诞世。
华夙无言地看她,沉默了一阵才道∶是在客栈里时。
容离的脸登时一热,怎么?
华夙思索了半晌,不紧不慢开口∶她的魂并不齐全,按理来说,化了鬼也不该能留得下那样的心结。
她倾身靠近了一些,看着容离道∶我一直不解,为何画祟能和你结契,看来要在这单丹璇身上寻到一个解释了。
作者有话要说∶=3=
容离也想不通,画祟能与她结契,究竟是不是因她死过一回,可若是如此,她能死而复生又是因为什么?
华夙碰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