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个什么有乱/伦/理的名声,等他彻底疯了,无心应付镖局事务,容家就等同交到了四弟手上,你便得手了。
她扶着膝,我先前想不明白,现下算是看懂了。
姒昭气息急到似喘不上气,薄薄的眼皮下,一对眼珠子战巍巍地猛转着。
蒙芫也贪,可你比她,容离顿了一下,寻了个合适的词,技高一筹。
华夙静静看着,扫见容离的眼睫轻颤了一下,那双原该亮堂堂的眼正低垂着,眼底流露出了分毫的凉薄和消沉,好似提不起兴致一般,面上病气越发分明了。
姒昭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抖着眼皮睁开眼,想去抓住容离的手,我知错了,我、我原只是想设个计,不知你真回来了。
她急急喘着气,像患了肺痨,也跟着容长亭把容离当成丹璇了。
死人重生,本就是玄乎其玄的事,寻常人哪敢不怕。
眼看着姒昭的手就要撘上来,容离猛地站起身,她起身太急,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门框喘了好一阵才缓下来。
姒昭哭喊个不停,本是想磕头的,可却连跪也跪不了,双腿被鬼气死死缚着,哪动得了身。
去找管家的玉琢从院门外探出半个身,大姑娘,管家找着了。
容离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灰,垂头对姒昭说:这些年多谢担待,今夜风大,正巧让你清醒片刻。
她话音方落,便对着自己那屋说:东西收拾好了么。
三个丫头陆陆续续从门里探头,神情各异。
小芙战巍巍开口:收拾好了。
容离想了想说:一会写封信,邀肖家公子肖明宸明晨来容府一续,替我把信送过去,待明儿见了那公子,咱们就走。
华夙微微抬眉,听着倒像是你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怨,不妨说给我听听?
容离心道,前世之事哪能轻易说呢。于是冲着这大鬼眨了一下眼,模样无辜又懵懂。
华夙一嗤,挺会装傻。
空青见姑娘要走,匆忙问:姑娘现下要去哪儿?
在府里走走,不必跟我。容离回头道。
出了兰院,玉琢微微躬身,神色分外愉悦,好似做鬼也委实不错,姑娘随我来。
华夙迈出门槛后顿了一下,回头朝院子里望了一眼,银黑相间的发辫松得看似要散开,那束在底下将落未落的黑绳却似是钉住了一般,根本不会滑落。
她抬起手,细长如玉雕的手指一勾,院子里摇曳的灯笼统统灭了,就连屋里透过窗纸的光也黯淡了下去。
那一瞬,整个兰院漆黑一片,只月华莹莹洒在地上。
身后蓦地一黑,容离跟着停了脚步,回头时放眼望去漆黑如幕,就连院门上悬着的两个纸灯笼也不亮了。
华夙却未立即收手,她手指又是一勾,一个个莹白的光团里院门里飘了出来,似萤虫簇拥而至。
容离目光一收,看向华夙转而摊开的掌心,只见那零星光点在她的掌心上跃动。
华夙神色平静地闭上眼,缓缓倒吸了一口气,掌心光团倏然黯淡,好似火苗熄灭。
这是什么?容离问。
华夙睁开眼,生息。
容离仍是不解,细眉微微皱着,许是有些兴致了,消沉的眼亮起了丁点。
华夙又道:是那二人的生息,人若没了生息阳寿便会消减,极易受惊,还能看得见鬼魂,轻易便会被妖鬼夺舍。
容离愣住,微微抿起唇,眨了一下眼才道:那我莫非也失了生息?
虽少,但有。华夙一顿,又道:你能看见鬼物,并非缺了生息,究竟为何,我尚未弄明白。
容离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又跟着玉琢走了。
身后跟着个大鬼,玉琢该是怕的,可亲眼见着三夫人被吞了魂,此后注定入不得轮回,再无往生,她正在兴头上,一时忘了怕。
管家正在房中跪着,他房中燃着檀香,一股子幽静的气味。
只是他的心并不静,虽跪着蒲团,且手上还捻着佛珠,可他片刻皆静不下心。
容离便是这时推开了他的房门,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踏进管家的住处,刚推门便被这浓郁的檀香气味给冲昏了头,忙不迭抬手掩住了半张脸。
华夙冷着脸厌烦道:这管家怕也心中有鬼。
管家颤着身回头,在看见是容离的时候,长叹了一声,大姑娘。
容离咳了两声,不想迈进屋里,索性在屋外说:我想打听我娘丹璇的事。
管家站起身,虽然怕,可步子到底还算稳,站到容离面前时,哑声问:不知老爷
容离不提容长亭,只道:明儿带着府上的丫头小厮们,去账房把下月的月钱也取了,此后就各自归家吧,下人们的卖身契,且都交予他们手上,还他们一个自由身。
管家顿时会意,到底年岁不小,仓皇问:老爷可还在兰院,夫人们
等白日到了,你再去看看。容离语焉不详。
华夙得趣般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