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她惊慌。
北境天寒地冻,大冷天的,河面上结了薄冰,方绝念这一跌,落进冰水里,冻得她受了寒,喷嚏连天,打坐两日才将体内寒气驱尽。
玉潋心与阙清云同时驻足,见殷晴雪捂着脸在她们跟前蹲下,她们对视一眼,竟是无话可说。
殷晴雪哭了许久,情绪才稍稍平复,她抹尽脸上的泪水,再站起身,脸上神色却有了些变化。
我不走了。殷晴雪突然开口,此前二十年,是她陪着我四海奔波,此后二十年,我陪她完成夙愿。
二十年后,倘若一切仍然不能改变,方绝念也还是固执己见,她再回中原。
这一转变令玉潋心意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便听得阙清云问她殷晴雪:你真的想好了么?
殷晴雪吸了吸鼻子,点头回答:想好了。
阙清云再问:不悔?
女孩儿情绪渐渐平复,因为方才突然改变的决定,好像心里的石头忽然就落了地,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趋于平静:不悔。
阙清云面上依然无波无澜,闻言眼底倏地有了两分笑意:如此,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殷晴雪一愣,便见阙清云牵起玉潋心,转身一步迈出,身影随风而逝,竟是说走就走。
师尊?玉潋心也有些懵,下意识回头,似要去寻殷晴雪。
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城外,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阙清云却拦住她,失笑摇头:着什么急呀,你那心肝儿似的妹妹自然有人照顾,用不着你操心。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玉潋心大觉惊奇,知阙清云不会做无把握的事,便不急着追根究底,眼珠子转了转,笑着接话:师尊总不至于连雪儿的醋也吃?
岂料那白衣仙子轻轻一哼,板着脸不回答。
玉潋心眼皮急跳,惊得将殷晴雪方绝念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震惊道:不会是真的吧?
阙清云依然没有回答,但玉潋心的脑门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无故被玉潋心二人抛下,殷晴雪气闷不已,原地站着消解了片刻情绪,这才咬牙转身,步履急促地踏过石桥往回走。
可她没走多久,脚步便缓缓停了下来。
目之所及,泗北城的城墙上,坐着一道孤独的人影。
那人怀里抱着把剑,半边脸贴在剑脊上,寒铁上的纹路在她颧骨下印出几道红痕。
方绝念也没料到她会回来,原本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发呆,直至殷晴雪走到城墙下,她倏然回神,可她目送远去的姑娘已行至她再躲已来不及的距离。
下来!殷晴雪恶声恶气。
方绝念愣怔望着她,没明白这句话后的深意。
殷晴雪扬首,通红的双眼蓄着晶莹的泪珠,再开口,声音里带上了易闻的哭腔:我才不理你几天呀,你就不听我话了。
见她随时要哭出来似的,方绝念眉头拧起,咬着唇跳下城楼。
可她行至跟前,殷晴雪却撇开脸,根本不愿看她,兀自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往城内走。
方绝念被她拽着,未曾反抗,两人就这样一路穿过长街,来到林中小院。
院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大敞开来。
小院里一切如常,地上几行脚印还是她们今早离去时留下的。
殷晴雪将方绝念一路拖进院里,让她在院中站着,然后自己钻进屋中,进进出出收拾行李。
不多时,殷晴雪重新拾掇了一包东西,推开屋门出来,站在门前石阶上,对方绝念道:我们去北道关。
方绝念不可置信,瞪圆双眼,半晌才吐出一句:什么?
去北道关!殷晴雪扬声,努力憋回泪意,让眼泪不要跌下来,你要守疆就守疆,我陪你去!
其声气壮山河。
方绝念颤了颤嘴角,后又用力咽了口唾沫,倏然啪的一声,她毫无预兆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眼下很快显现几道指印,殷晴雪冷眼瞧着她,问:你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方绝念抿起唇,话音有些抖,你为什么
她想问,你为什么回来?
话未说完,殷晴雪背着包裹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给她另外半边脸也扇肿了。
方绝念愣怔着,说不出话。
殷晴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潮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一往无前的坚毅:看来一巴掌没扇够,你要敢说我不想听的,就再挨几巴掌。
反正她的手心不嫌痛。
殷晴雪双眼明亮,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方绝念整张脸都肿起来,道道指痕灼灼地疼,嘴唇稍稍张开,便牵着皮肉,疼得眼角几要渗出泪花来。
她咬着牙,同殷晴雪对视许久,看着对方乌黑莹亮的双眼中清晰倒映出自己木讷的脸孔。
终于,吐出一口雾白的气息,方绝念小声道:我不问了。
玉潋心与阙清云并肩站在城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