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云眉目清婉,与之对视片刻,倏尔展颜一笑:是为师的不是,待今日事平,潋心替为师看伤可好?
玉潋心闻言也抿唇笑了,神态妩媚,不吝夸奖:师尊可真听话,弟子又心动不已了。
平和的视线掠过玉潋心的脸庞,阙清云不置可否:你最好也说的是实话。
弟子从不对师尊说谎。玉潋心笑嘻嘻地凑近去,将脑袋搭在阙清云肩头,弟子对师尊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阙清云拍拍她的脸:油嘴滑舌。
皇宫中一片乱象,炎承钺在乾坤殿外等候许久,一直未闻殿中声息。
炎承钺担心东冥乐使诈,半个时辰也没得国君召请,他再也等不下去,遂击退护卫在旁的东冥氏侍从,闯回乾坤殿上。
可殿中哪里还有东冥乐的身影,炎温瑜靠坐于轮椅之上,头颅耷拉着,气息微弱。
炎承钺心头一咯噔,霎时脸色大变,忙快步上前,探过炎温瑜颈脉,脉搏平稳,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是昏迷了。
只是虚惊一场,炎承钺长舒一口气,可同时也极为震怒,那东冥氏的妖女去了何处?
与此同时,皇宫郊外一片密林之中,急急赶回的阙清云师徒恰巧与退离皇宫的东冥乐照面,说巧合或许不当,该是东冥乐特地在这儿等着她们的。
玉潋心率先发现林中动静,阙清云随之停步,便见得一棵参天古木之后行出一席青衣。
东冥乐步履款款,姿态柔婉,朝玉潋心二人展颜一笑:潋心妹妹,数日未见,别来无恙。
阙清云虚起眼,上前小半个步子,将玉潋心护于身后,冷厉的眸光刀子似的刮在东冥乐脸上,不客气地插话:东冥氏之人惯来脸皮厚比城墙,今日阙某倒是长了见识。
东冥乐像这会儿才看见阙清云似的,目露惊讶之色:阙宗主何出此言?
阙清云板着张冷脸,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冷冷哼了一声,不再应声。
玉潋心难得见阙清云如此,饶有兴味地翘着嘴角,还想听师尊再与东冥乐争执几句,奈何阙清云本性难改,拢共就说了这一句,便不开口了。
她无趣极了,却也不能任由东冥乐逞口舌之利,遂打断了对方问话:乐姐姐上回说此次相见,你我当为敌人,想必今日乐姐姐来者不善,既如此,何须多费口舌,不若施以拳脚,一较高下罢!
东冥乐却被玉潋心这话逗笑,声若银铃:潋心妹妹这般好斗,转世轮回也没消下这股倔劲,当真有趣得紧。
阙清云眼中寒意更甚,倏然一剑横空,剑气扫过东冥乐的肩膀,在其身旁树干上留下寸许深的凹痕。
东冥乐意外,不得不扭头看向阙清云。
那冷白衣衫的女人举着佩剑,剑尖直指她的鼻尖: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东冥乐,我师徒二人,奉陪到底。
东冥乐先是愣住,而后哈哈大笑:想不到,堂堂天玄宗主,竟有如此强烈的妒忌之心。
言罢,她脸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冷笑道:那你不如先瞧瞧,令你心口灼痛的掌印之下,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阙清云眉头稍蹙,玉潋心已骇然变了脸色。
她不由分说拽过阙清云的肩膀,便见得一缕缕黑气正从阙清云的衣襟往外渗。
青藤蹿天而起,巨浪似的卷向东冥乐,后者却跺地腾空,没入树梢之中,只余一阵清冽如泉的笑声飘然远去。
潋心妹妹莫要着急,乐在湘山望月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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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冥乐说撤便撤, 毫不犹豫,亦未给师徒二人追击的机会。
玉潋心脸色难看极了, 扩散的灵识很快便探不到东冥乐的气息,她扶住阙清云的肩膀,不顾后者阻拦,用力拉开其衣襟,自锁骨往下,黑气愈发浓郁,隐约可见一枚狰狞扭曲的符印。
这是
玉潋心瞳孔一缩, 骇然色变。
是东冥氏的尸傀符术。
原以为东冥尸傀术只能对尸体生效, 如今看来,竟也可将活人炼化为尸傀。
玉潋心脸上表情都扭曲了,那云景明和东冥乐显然是计划好的,引阙清云入圈套, 将那二人挫骨扬灰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心中怨气无处发泄,玉潋心寒着张脸,死死揪着阙清云的衣领子, 朝其怒目:这就是师尊说的无碍?!
此前为师亦不知情。阙清云叹了口气,无奈解释,除了隐约灼痛之感, 暂无别的不适。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玉潋心忍了又忍,勉强压下急怒,复问:那师尊可有破解之法?
知道如今若再有隐瞒, 玉潋心必要发疯,阙清云也只好如实回答:没有。
尸傀符术之霸道,连道衍宗的傀儡符术都比之不足, 又是东冥氏的不传之秘,其族中之人大多只懂炼符的术法,却不知解术的法门,唯有本家继承人有资格通晓玄机。
换句话说,除了东冥乐,想必无人能解阙清云身上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