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玉潋心睡梦中好似闻见一缕熟悉的香风。
心神触动之际,迷迷糊糊又起淫思,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额角也蒙上一层细汗。
她情不自禁地蜷起身子,脸颊、耳廓与细嫩的脖颈都浮现春情涌动的薄红,五指难耐地抓紧锦被,本能地曲起双腿。
魔毒烫红她脐下邪诡的纹路,玉潋心意识模糊,眼角却淌下一滴清泪。
她四肢酸麻,腹下湿滑,身体难受尚在其次,逐渐缩短的毒发间隙于锥心蚀骨的空虚像数千只蚂蚁啃噬她的心脾。
理智摇摇欲坠,欲念满怀,却不得纾解。
可她又不甘,也不敢触碰唯一的良药,唯恐依赖成瘾,吞噬她仅余的自尊。
恍惚之际,一只温凉的手轻触她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沿着她微扬的颈项没入衣襟。
那指尖点过的地方,似洒下一片甘霖,她满心的燥热有了宣泄的渠道,灼痛稍稍缓解,随之而来,便是更汹涌澎湃的情潮。
她试图挣开眼睛,辨清此刻温柔的触碰是否来自她的梦境。
指腹点过她柔软的唇珠,浅浅的亲吻随即印上她的眉心。
她眼睑掀起一条缝,朦胧的视线中,可见一道清隽秀美的轮廓。
师尊。玉潋心痴醉地呢喃着。
半梦半醒,残余的理智促使她费力挣扎,但阙清云的双手更加有力,将她圈禁于臂弯内狭小的空间中。
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阙清云轻抚她的眉眼,嗫咬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吮吻她的舌尖。
似有喃喃低语痴缠于她的耳畔,是阙清云从未展现于人前的温柔。
别害怕。
一瞬间,玉潋心心口涨热,生出虚妄的错觉。
好像师尊对她是爱怜的。
师尊嘶哑的嗓音里带着粘稠低婉的哭腔。
她渐渐放弃了抵抗,柔弱无骨的双臂缠上阙清云的肩膀,循着身前人的节奏一点点敞开心扉,将自己完全交由阙清云掌控,纵容自己意识搁浅,心神沉沦。
不知是不是她情之所至意识恍惚,阙清云对她的身体好像格外熟悉,轻而易举调动她的情绪。
意识朦胧之际,她回想起一幕幕旖旎的场景,同前世的爱恨纠葛重叠在一起。
隔世也是今日,天边挂着一轮惨白的圆月。
师徒二人夜宿于无人的破庙,阙清云压抑已久的魔毒因伤发作,短短数息就击溃她的理智,疯疯癫癫,沦为欲念的傀儡。
平日素来清冷孤高的人,满目情潮,竟主动舔吻她的指尖。
她从未见过师尊那么狼狈,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如她此刻,情迷放纵,不能自已。
她拥吻阙清云,极尽所能,宣泄隐秘的情思。
那时候,她一度以为,自己拥有了师尊。
但一夜春风过后,阙清云恢复理智,万念俱灰,竟欲提剑自刎。
是秦剑风赶来,名为和解,实为要挟,扬言若阙清云同他结成道侣,他便既往不咎,放玉潋心一条生路。
也是这时,阙清云终于明白,听澜宗骨子里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虚伪之徒。
她拼死带师尊逃走,陪伴师尊身侧日夜照拂,阙清云默许了她的亲近,只是性格也越来越沉默。
前世记忆中最后那段日子,虽然凶险,但对她而言,却格外快活。
阙清云魔毒发作频繁,她们夜夜缠绵,榻上寻欢。
她其实明白,师尊从未对她生出半分情意,不过是受魔毒所驱,委身于她罢了。
所以这辈子她干的那些荒唐事,都不会被原谅。
她觉察一股温热的灵流自下腹魔纹涌入她的丹田,这是与她双修之人体内的灵气,反哺作用于她的身体,进一步蕴养经脉,巩固修为,也能更有效地镇压魔毒。
异体双修,与她自己解决需求延缓毒效有本质的区别。
疲倦至极的人儿眼睑微颤,欲睁眼醒来,却听耳边响起柔缓的低语声:潋心,睡吧。
这声音蕴含玉潋心无法抵抗的魔力,刚刚聚起的一丝神志悄然溃散,玉潋心微偏着头,半边脸颊没入柔软的枕头,沉沉睡去了。
阙清云衣襟半敞地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玉潋心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