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都得绕着走——”
这边他?正侃侃而谈,又是说自己出手如?何轻快,又是说自己判断如?何准确,两三招便逼得第二个人也?连道技不如?人,主动认了输,这边二人却没有一个在听的。
云慎的目光又悄然挪了回?来,日光又卸,那论剑台长长的影子?落到了陈澍的脸上,又温柔又模糊,仿佛一层薄纱,轻轻地落在两人中央,他?再?瞧来之?前大抵不觉,但陈澍却是在一直看着他?,好似又陷入了先前那样?的呆愣当中,但又不尽然相似,更似是在乖觉,温顺地等着云慎回?头来。
回?头来,把两人此前的话再?接下去。
没有人是不好奇真相的,更何况是陈澍,她?此刻沉默着,等待着,不仅仅是表面看来那样?的识趣,春去秋来,金风挂过淯水,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边,朝阳日复一日地晒过那赤崖古树上,可?这些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日夜颠倒,也?许夏雨冬至,也?许这一次,陈澍那充满希冀的脸上慢慢浮现的是生涩的包容,以及忍耐。
这漫长的、一眨眼?的功夫,云慎动了动唇,张开口?,又闭上,神色克制得仿佛回?到了几日前的那轮圆月下,同是一张小桌,两把小凳。
只不过这回?陈澍不会再?忘记。
这回?是她?先挪开了视线,撑在桌上,脑袋一歪,乌发滑落,她?转瞬便好似把那一切愁绪都如?同这长发一样?抛开了,兴致盎然应下严骥的话,脆声道:“你怎么不说说第三个对?手呢!”
“第三个当然……等等,为什么光问第三个对?手啊?”严骥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作势道,“你是不是就瞧着我的乐子?了?”
陈澍眨眨眼?,神情坦然不似作伪:“可?是你不是已经自己把两个对?手都说完了么?我也?没可?问的了啊!”
“那你也?大可?以问些别的,问问我怎么取胜的,问问我怎么坚持到第三个对?手的,对?不对?!”严骥振振有词。
“哦,难不成你没赢下第三场?”陈澍恍然。
于是,云慎面上也?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来,很是迁就地清了清嗓子?,没有吱声,看向严骥,由着两人呛嘴。
严骥干瞪着陈澍,片刻才辩道:“——就是神仙来了也?不能连赢三场啊!”
“我上去的时候正碰见李畴,人家?就赢了三场。”陈澍掰着指头算,“是对?着须陀寺对?吧?整整三场呢,我瞧那个妙云,恐怕比明光堂的几人还?要厉害些,想来赢下明光堂的三场,总不至于比须陀寺要难吧?”
“你这小姑娘,多少喝了我几口?好奶,怎么不帮我,偏帮那乖僻臭鸟。”严骥笑骂,“那毕竟是碧阳谷,我要有李畴那威风,还?等着你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说笑话呢——早早臭着脸,阴阳怪气给?你骂回?去了!”
陈澍也?梗着脖子?,仰着脸,执拗道:“那李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等我碰见他?,你再?瞧瞧,他?手上破绽可?多呢!”
“好啊,原来你搁这等着我呢!”严骥也?不由地一哂,高声道,“我还?险些忘了,咱们小狝猴可?是进了第三轮——怎么说,到时候杀那李畴个片甲不留,狠狠搓搓他?的锐气,也?给?你严哥涨涨脸?”
话音刚落,论剑台下人潮渐去,四周不知为何安静了许多,陈澍正准备也?兴冲冲地接话,便听云慎轻飘飘插了一句。
“……严兄不如?回?头瞧瞧,李畴就在你背后。”
“啊?!”
原先笑容满面的严骥顿时惊叫一声,脸上充起血色来,霍然回?过头去,那头扭得太急,下半身来不及跟着转,瞧着几乎像鸟一样?灵活,速度之?快,哪怕他?在台上正对?明光堂弟子?,战至正酣时也?没有这样?迅捷过。
然而他?身后除了初现空旷的论剑场,几个光秃秃的论剑台,乃至于包括不远处和他?焦急对?望的临波府众人,哪里又有李畴的身影?
场中还?剩着几个观赛者,没有随众人离开,慢悠悠地从人潮中分出,在论剑场中闲逛着,严骥大抵还?有心仔细瞧一瞧,伸手举过额头,挡着那已近日落时分的日光,凝目看看这些人里有没有瞧着像李畴那个开聘孔雀的,他?身后的陈澍竟比他?还?先一步反应过来了,蓦地爆发出一声大笑。
“哈哈!瞧你方才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怎么见到李畴,倒好似耗儿见了猫一样?!”陈澍捧腹直笑,连珠似地道,“别找了,哪里有什么李畴,云兄骗你罢了!”
严骥被她?这样?直白地取笑,却没有丝毫不悦,仍是心有余悸地回?头端量着那零星几个路人。
“真没有?”他?再?次确认道。
“当真没有。”云慎出言道,“不过是方才瞧见你们临波府人马在唤你,所以才谎称李畴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比试已了,严公子?也?确实应当回?了,日后有机会再?叙话也?不可?。”
“行。那我先回?。”严骥被这么一吓,自然也?没了兴致,蔫蔫地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