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发现一袭锦袍的徐二爷跟前,猝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旁人甚至没看清人影从何处而来,等人影站定,才瞧见来人身材颇高,穿着一袭黑袍,腰间悬黑布包裹的长刀。
来人头戴斗笠,斗笠下俊朗脸庞,看起来温文儒雅不带半分凶戾,但那双眼眸,却锐利的好似两柄尖刀,仅是现身一瞬,就让街上的江湖客全坐了回去。
徐二爷一刀劈下,刚落到一半,就被黑袍男子的修长五指抓住了刀背,稳稳焊死在半空中,再难下移半分。
徐二爷被人阻拦,身上中刀的怒火便全数转移到来人身上:
“你什么人?敢挡老子……”
咯吱——
一句话尚未说完,众人就见徒手握住刀背的黑袍男子,左手发力。
而后手中铁刀,就肉眼可见的弯曲变形,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让整条街的江湖客心中悚然。
叮当当当~~
弯曲铁刀掉在地面,老街也陷入了死寂。
旁边的打手火速丢掉兵刃退开,徐二爷怒意全无,眼底带着几分惊疑,强撑气势道:
“家师衔月楼……”
话到一半,又见面前的黑袍男子,手中滑出一块腰牌,上面带着个‘捕’字。
从款式来看,不是六扇门的索命鬼,就是黑衙的阎王爷。
牌子一出,龙蛇混杂的小镇当即出现异动,不少人从后门、窗户悄然离去。
江湖中人不服管束,平时确实不把官兵放在眼里,敢和官差动手的也不在少数,但横的前提是打得过。
在打不过的情况下,官差腰间那块牌子,对江湖人来说就是判死之谕令!
徐二爷瞧见是官府的人,脸都青了,连胸腹伤势都不顾,连忙抬手作揖赔笑:
“大人息怒,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大人身份。小的也是被人砍了,脑壳一热吓唬吓唬,绝没有当街行凶的意思……”
“你是衔月楼的人?”
“此事和衔月楼无关,私人恩怨。我就一记名徒弟,扯虎皮大旗吓唬人,衔月楼都不一定认识我……”
这两天邬王刚出事儿,朝廷大队人马在往邬州赶。徐二爷显然也清楚,因为他的破事儿,导致师门被朝廷盯上,会是个什么下场,急急撇清关系。
窗内的白衣女子,遥遥打量片刻,本想看看这俊俏官差,如何处理此事,半途却目光微动,转眼看向了镇子侧面一道飞速远去的人影。
“小二,结账。”
“好勒……诶?”
在门口打量的店小二,闻声连忙回头,结果却见窗口的桌子空空如也,方才的白衣女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枚铜钱放在桌面上。
店小二眼神茫然,环视过后,又跑到门外上下打量,半晌才挠了挠头:
“嘿,见鬼了……”
……
灰蒙蒙的小镇近乎死寂,除开些许行走的异动,不见半点人声。
夜惊堂在街道上按刀而立,面前是点头哈腰的锦袍汉子,原本被按住的黄衣青年,此时爬了起来,但也不敢跑,只是浑身伤痕脸色发白站在原地。
这两天乘坐快船,日夜兼程往邬州疾驰,今早才出了邬西运河。
夜惊堂本想直达几十里开外的建阳城,但刚才途径这座小镇,发现镇子上有异常,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料到这当街砍人的泼皮,还和邬州大派衔月楼有关系。
既然来了,又遇上事情,夜惊堂便在这里查起,收起牌子后,看向站在旁边的黄衣青年:
“因何私斗?”
徐二爷用手捂着肚子,急忙开口:
“这小子刚才一言不合就拔刀……”
“没问你。”
“……”
黄衣青年站在原地,显然有点畏惧,小声道:
“我爹前些日子来湾水镇挖药,一去不回,我过来寻找,找了几天,打听到我爹在他手上接了个活儿,和人去山里挖药……而后就没回来,我问他,他说不知道,我才动刀。”
夜惊堂转眼望向徐二爷。
徐二爷咬了咬牙:“大人,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大人且慢,啊——”
一声惨叫。
夜惊堂脚尖轻勾,拿起掉在地上的牛尾刀,插在徐二爷的右脚上,穿脚而过钉入青石,盯着徐二爷的眼睛: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打听消息?”
徐二爷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捂着右腿,没敢挣扎,连忙道:
“是邬王府的一个管事儿,经常找些身手不错的江湖人,去山里挖药。山里虎狼多,偶尔出事死人太常见,他爹运气不好没回来,怪不得我呀。”
夜惊堂知道邬王府在拿活人试药,对此并不奇怪,询问道:
“既然人是邬王府弄没的,为何不告诉他实情?”
徐二爷张了张嘴,稍有迟疑,插进脚掌的刀就转了下,脸色当即扭曲,急忙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