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过几天,是不是就要拜堂呀?”
“呵呵……”
正说话间,竹楼外传来响动,一道人影无声落在了上山的小道尽头。
两人转眼看去,继而都是起身:
“爹?”
“师父。”
“雨华,你过来一下。”
周怀礼扫视了两人一眼后,就蹙眉走向了山道。
剑雨华放下棋子,快步来到了周怀礼背后:
“师父,有事吗?”
周怀礼在山道上缓步行走,声音颇为不悦:
“红花楼来了人,说是少当家,登门闹事,你得出去打一场。”
剑雨华笑了下:“此等小事,让师弟他们通知一声就行了,师父何必亲自过来。”
“这不是小事。”
周怀礼脚步一顿,严肃望向剑雨华:
“红花楼此次是舍命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他们若是赢了,我水云剑潭声望一落千丈,恐怕会倒退回三十年前。”
剑雨华眉头一皱:“这么严重。”
周怀礼点头:“红花楼有这底气开口,便有十足把握,我操劳一辈子,才有了周家现在的家业和名望,无论如何都不能一朝毁于红花楼之手。你想娶我女儿,才拜在周家门下,这门婚事,老太公答应不算数,我点头才能成,希望你不要让我这未来的岳父失望。”
“……”
剑雨华听见这话,笑容微僵。
剑雨华确实不是周家教出来的徒弟,本名‘傅雨华’,前朝名门梁州傅家之后,家中世代从军,前朝国灭时家破人亡,如今世上只剩他一个后人,隐姓埋名成了流落江湖的游侠,练得是家传的‘风波棍’。
前些年,剑雨华游荡至泽州,来水云剑潭观摩,周怀礼看出了他的天赋,让他留在周家学艺,他恰好遇上了意中人,就此成为了水云剑潭的外姓大师兄。
以前周怀礼对他颇为礼待,周老太公更是把他当亲孙子,剑雨华对此心怀感激,早已把周家当成了自己家。
但周怀礼现在这话,显然让人有点寒心。
剑雨华沉默片刻后,含笑道:
“徒儿明白了,此战必然全力以赴。”
“此战不能输。我知道你的潜力,只要你不想输,江湖上没有第二个同辈能压住你。”
“明白了,师父放心即可,徒儿此战必胜。”
……
下一个!
呼呼~~~
微风在映月湖上掀起褶皱,也带起了释剑堂外的一袭黑袍。
释剑堂铺着白石地砖,边缘便是湖岸,此时十丈方圆的宾客全部退开,只余夜惊堂在门前负手而立。
落日西斜,风景优美的映月湖畔,也已经站满了人,半数是周家的门徒,半数是过来贺寿的随从子侄。
而原本在释剑堂里就坐的江湖名宿,大半走了出来,小声议论,等待着这一场风波的开始。
默然肃穆的气氛,让原本怒火中烧或自信满满的周家弟子,都慢慢化为了紧张,不停看着后方的朝露山。
夜惊堂带着斗笠,在堂前负手而立,心思并未放在当前的擂台上,而是望着人群后方的释剑堂。
刚才他余光忽然发现,窗口处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在释剑堂内打量他。
但等他看过去时,人影就消失在了窗口,没看清是谁。
夜惊堂认识的人不多,在场见过的只有门前的轩辕鸿志,他能有这种感觉,必然是堂内还有熟人。
但此时万众瞩目,他实在不好进去打量,只能先把心思压住,安静等待着周家人到场。
“来了来了……”
“剑兄,好久不见。”
“轩辕公子客气……”
……
在等待一刻钟后,湖畔才响起些许嘈杂。
夜惊堂转眼看去,可见周怀礼笑容满面,和等候的江湖朋友打着招呼,朝着释剑堂走来。
周怀礼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二十出头,身着锦袍容貌俊气,一看就知道出自世家。
另一个面相二十五六,手上提着一把黑鞘长剑,笑容平和,沿途招呼朋友,气态像个江湖游侠。
很快,周怀礼来到了释剑堂正门外,抬手介绍:
“这两人,是我大徒弟剑雨华和次子周英,诸位想来都熟悉。贤侄首次现身,在坐诸位都不知底细,而雨华的深浅,贤侄恐怕心中有数。为了公平起见,让周英先上场,给贤侄热热手,贤侄可有意见?”
周怀礼这个做法,相当于让周英试水,给剑雨华看看对手的底子。
此举也算合规矩,不知深浅的江湖人登门踢馆,‘想见真佛、先过门神’是礼数。
不过周英本身就是周家天赋最好的本家子弟,虽然实力不如剑雨华,但放在年轻一代中,也算翘楚,周怀礼此举,有‘车轮战二打一’的嫌疑。
湖畔众人目光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