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一道清朗嗓音,从释剑堂外猝然响起:
“某等不请自来,何须周掌门亲自出门相迎。”
声音清朗孤傲、中气十足,仅听声音,就知道说话之人,绝对是个桀骜难驯、武艺不凡的年轻男子!
与声音同时传来的,是自湖畔响起密集脚步:
踏踏踏踏踏……
脚步来势极快,人数颇多,听起来就好似大军压境,直逼释剑堂大门!
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压迫感,让在场江湖人齐齐色变,转头望向门外。
坐在首位的骆凝,则被男子的声音惊的香肩微微一缩,和小媳妇乱跑被相公逮住似的,眼底闪过慌乱。
但马上骆凝就变成了错愕和难以置信——这声音……
折云璃的反应相差无几,差点滑到椅子下面,张了张嘴,看模样是想说:
这声音……听起来咋这么像我的惊堂哥哥?!
江湖事,江湖了
红日西斜,江风簌簌。
随着一行人踏入水云剑潭,朝露山下陷入了死寂。
踏踏踏……
密集脚步,从映月湖畔的步道上响起。
释剑堂内就坐的江湖名宿,自堂内转眼看去,却见二十余号周家门徒,手按佩剑,沿着湖畔步步后退,而为首之人,是周家的老三周怀义。
周怀义在周家坐第三把交椅,背靠水云剑潭,无论放在哪里,都属于能横着走的人物。
但此时,周怀义却死死握着腰间剑柄,在自己家中倒着走,眼底怒火中烧,却又不停抬手,按住躁动不安的周家门徒。
此景颇为不可思议,但再看周怀义的对面,众人便释然了。
只见白石大道上,三十余人大步而来!
后方之人皆身着黑衣,头戴斗笠,刀兵负于背后,各个气势不俗。
而前方三人,更为瞩目。
处于右侧的壮硕男子,身着一袭锦袍,双手负后面相硬朗,乃是在天南江湖以拳法奠定宗师之名的‘白佛’宋驰。
而左侧的男子,身着文袍看起来很儒雅,身形却有些飘忽不定,在坐众人一眼就认出,是江州船帮的老大陈元青,也是红花楼的三当家。
这两位皆是江湖上名声在外的人物,能把周怀义逼的步步后退,众人并不意外。
但方才的桀骜话语,并非出自这两人之口,而是走在最前方的一人。
人影身形颇高,身着一袭水云锦质地的黑袍,头戴斗笠,面蒙黑巾,只能看到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眸。
此人带着三十余门徒大步走来,气势就好似携万军冲阵的冷酷悍将,把周怀义都对比成了螳臂当车的无名小卒!
“这是……”
“不像红财神……”
在坐江湖名宿,本以为此人是当代的‘红财神’,但当代红财神是女子,而这位黑袍斗笠客,比白佛宋驰还高半头,身材匀称英武,明显不是女人乔装。
踏、踏、踏……
一行人脚步极快。
黑袍斗笠客大步前行,根本没把周家拦路的人放在眼里,直到走到释剑堂外,才停下脚步,抬眼望向了上方的匾额。
周怀礼脸色很难看,但堂内江湖名宿众多,不好直接掀桌子,他还是走出大门,皮笑肉不笑拱手一礼:
“宋当家、陈当家,幸会。敢问这位是?”
“红花楼,叶四郎。”
夜惊堂目光落在周怀礼身上,并未注意到堂内人群的最后方,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俏佳人。
“叶四郎……”
大堂内的江湖名宿,闻言皆面露疑惑。
陈元青作为三当家,此时上前一步,抬手介绍:
“这位是我红花楼的少当家,此次受楼主之命,过来给周老太公贺寿,顺便让诸位江湖朋友认识认识。”
“少当家?”
“这什么时候……”
此言出,堂内群雄便出现了嘈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周怀礼同样有点疑惑,毕竟当代红财神才上位没几年,远没到交接班的年纪,这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少当家?
虽然明知红花楼来者不善,但打着贺寿名义,周怀礼不好冷眼相待,还是露出笑容,抬手示意:
“原来是叶贤侄,有失远迎,诸位里面请。”
夜惊堂并未动身,在门前负手而立,声音清朗:
“江湖人做事,讲究个‘快意恩仇’。贺寿归贺寿,但纠纷在前,我这酒喝的不舒坦,周掌门陪着恐怕也心底不踏实。要不你我两家,先把琐事了结,再进门拜寿?”
“……”
在场江湖名宿,就知道会如此,释剑堂内外顷刻间鸦雀无声,气氛多了一抹剑拔弩张。
周怀礼双手负后,站在台阶上,看着夜惊堂,面带笑意:
“贤侄倒是个直性子,心直口快,颇合老夫心意。周家和红花楼,近年确实有些小摩擦,伤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