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你并不爱,你只是希望我能多读书、多习武,成为一个我想要成为的,有力量的女子。
“小的时候,鸢鸢也曾羡过普通人家的儿女,羡她们有父母的疼爱,有兄长的庇护……可父王常年忙于政事,大哥忙于课业,二哥忙于练武,王宫中的人虽然很多,可是能陪我的人却不多,幸在从始至终都有一个卿恒哥哥,是卿恒哥哥救过我的命,暖过我的心。
“小的时候,鸢鸢还以为自己会是卿恒哥哥在这世间唯一挂念之人,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你喝醉了酒之后告诉我,说你弄丢了你最心爱的姑娘,所以你不敢再弄丢我,只好不顾一切地护着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一直对我笑的卿恒哥哥,心中也有苦,身后也有事……”
赵临鸢一直说着,一直说着,试图缓解杜卿恒慢慢涌上来的痛苦。
过了许久,杜卿恒渐渐恢复平静,赵临鸢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她转身与大夫对话,可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突然听见身后有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赵临鸢猛然回身,竟瞧见杜卿恒扯着帘帐,挣扎坐起,用一直僵硬颤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咳血,在吐出了一口浓烈的鲜血后,他的面上风起云涌般变化,几乎就要向床下摔去。
“卿恒哥哥!”
赵临鸢当即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紧紧箍住他,“大夫,怎么办?怎么办?!”
大夫语气淡淡:“没有办法,他必须受着!”
虽然这么说,可大夫心中知晓,这是好的现象,他的反应越是剧烈,那活下去的可能性便更大一些。
赵临鸢紧紧抱住他,强忍着热泪对他说:“卿恒哥哥,你再忍一忍,忍过去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杜卿恒却仍在抽搐,仍在挣扎,他咬着牙,面上青筋暴起,强忍了片刻后终于压制不住,任由胸中的热气倏地爆发。
他挣开所有,推开所有,更如一头猛兽般,伤害所有。
“姑娘!”大夫瞬间也慌了神。
赵临鸢被杜卿恒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在了桌案旁,哐当当,是满屋茶壶器具掉落和桌椅倒地的声音。
“鸢鸢……”
杜卿恒狰狞着面目,红着眼,看着赵临鸢被自己所伤却毫无办法,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头痛欲裂,五脏六腑被冷和热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所包裹、所吞噬,所折磨,全身都似被撕扯开来,他正饱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
“卿恒哥哥,我……我没事……”
赵临鸢扶着歪歪倒倒的桌椅,艰难地爬了起来,又奔向了他,使劲了全身的气力,控制住他。
她用衣袖擦去他额间翻涌的冷汗,“是不是很冷?”
她又紧紧抱住他,给他带去温度,但又感受到他身上不断冒出的热气,她又急切地问:“是很热吗?卿恒哥哥,你怎么样?”
赵临鸢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凌乱,手背和面上都有鲜血淋漓的抓痕,让大夫看在眼里,心有余悸。
于是,大夫取来了一味药丸,递到赵临鸢的手中,“姑娘,不如给公子试试这个?”
赵临鸢问:“这是什么药?”
大夫解释道:“此乃镇心散,能令公子暂时安定下来,不至于再伤及旁人。”
赵临鸢狐疑地看着大夫:若此药当真如此奏效,为何他一开始不拿出来?
她一阵见血地问:“这药是不是会与此毒相冲,让他活下去的几率更少一分?”
大夫一愣,惊讶于她猜的如此精准,可还是好意劝说道:“姑娘,这位公子中的毒已入肺腑,活下去的机会本来就不算得大,多一分少一分又有何区别?可他再如此下去,姑娘怕是受不住啊!”
在大夫说这话的时候,赵临鸢还没来得及拒绝,杜卿恒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药丸,欲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卿恒哥哥!”
赵临鸢的瞳孔骤然放大,一下猛扑上去,挣扎的时候,与杜卿恒双双滚在了地上。
她不断纠缠,撕扯许久,终于夺过了杜卿恒手中的药丸,立刻扔了出去。
她声嘶力竭地责骂他道:“杜卿恒,你这是干什么?!”
杜卿恒却苦苦哀求:“鸢鸢,你让我吃……我……我不能再这么伤害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有一股极致的痛楚涌上脑髓。
“闭嘴!”赵临鸢一声呵斥:“我不会让你再承受多一分的危险!”
杜卿恒的身体无力地坍塌,口中虚弱呢喃:“鸢鸢,我……我或许……受不住了……你要……好好地……”
赵临鸢猛烈地摇头,面上的水泽不断抖落,“不可能,卿恒哥哥,你别这样……你振作一点,很快就会好的,我不许你死!”
杜卿恒的双唇颤抖着,早已察觉不到自己的躯壳是冷是热,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是生是死。
“鸢鸢……鸢鸢……”
在生与死之间,他反复唤着她的名字。
赵临鸢稳稳接住杜卿恒欲倾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