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停步,悄无声息地取出袖中随身匕首,慢慢靠近。
突然间,“唰”的一声,一道比她手中的匕首还要亮的光芒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竟是一柄长剑朝她刺来,她的身子本能地蜷缩起来,滚作一团,以躲避朝她刺来的兵刃。
待她停止翻滚,以匕首撑地,单膝跪在地上时,胸口便已被冰冷的刃口所指,还有一把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更有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正审视着她。
赵临鸢直视那鬼面人,昏黄的烛火中,他那双在面具下隐隐露出的眸子释放出如鹰隼一般锐利的锋芒,似一把冷剑,几乎要刺穿对方的胸膛。
赵临鸢似乎在何处见过这双眸子,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问那人道:“赵云呢?”
鬼面人的剑沿着她的脖颈慢悠悠地晃到她的脸颊,“死到临头,你还想着他?”
赵临鸢冷笑一声,侧过脸看他,用眼神投去淡淡的威胁,“你可知这里表面上是殆夷国的兵马,可实际上都是昭云国的军队,你若敢伤他半分,就不怕昭云国诸位将士将你捻成肉泥吗?”
那鬼面人声音漠凉,甚至带有几分讥嘲:“长公主还真是顾念你们二人兄妹情深啊,可你怎么不想一想,你是如何轻易混了进来,又是如何轻易栽在我手中的?”
听了这话,赵临鸢一怔,随即心头巨震。
是赵云设的局……
是赵云要杀她?!
就在赵临鸢怔然失了心神的时候,帐外忽然有一道劲风迎面朝她扑来,她反应过来时,那鬼面人从袖中掏出的利器已对准她的心口,几乎就要刺进去!
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竟有一个身形闪在二人之间,来人将赵临鸢狠狠一推,避开了鬼面人的袭击,自己却被尖锐的利器划破了臂口,跌倒在地。
赵临鸢这才看清来人面庞,惊呼了一声:“太子!”
鬼面人狠厉一笑:“好啊,又来一个送死的!”
话语间,他手中的利器再次朝褚萧刺了过去……
然而褚萧再睁眼时,赵临鸢的身躯已倒在了他的怀中,那把本该插在他心口的剑,此刻竟插入了赵临鸢的左肩上。
“公主!”褚萧立刻抱住跌落在他怀中赵临鸢,厉声大叫。
这时,一队人马突然闯入,为首之人抬起手中的兵刃指向鬼面人,“不想死的话,给本王滚!”
鬼面人有些意外:“赵云,你疯了?竟敢拿剑指我!”
下一刻,赵云身后的弓箭手拉弓上膛,带着火光的箭头齐刷刷直指那鬼面人。
鬼面人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怒视对方,重重点了几下头,“好好好,赵云,你给我等着!”
鬼面人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随后身形一闪,跃出了大帐。
赵云看向赵临鸢,瞧见她本就苍白的脸已渐渐渗出冷汗,正用一双哀漠的眸子望着他。
“二哥,是你要杀我吗?”
“鸢鸢……”
赵云眼眶中的水泽流下,缓缓摇着头,似否认道:“二哥怎么会要杀你呢?”
可越说,他的身子便越无力,踉跄着,欲朝赵临鸢走去,却被褚萧似淬了毒的目光狠狠逼退。
褚萧一把抱起赵临鸢,将无措的赵云掠在身后,临去前留给他最后一句话:“此事最好和你没有关系,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下场。”
褚萧抱着赵临鸢离开赵云队伍的包围圈,一路有血迹留下,无人敢拦,回到相朝这方的营帐后,他才火急火燎地唤来军医,为赵临鸢治伤。
幸得刀口不深,且未伤及要害,处理起来不算棘手。
可褚萧站在营帐外,却是前所未有的不理智,任由翻涌的热意肆意包裹住他的全身。
微凉的夜风斜斜吹入草原,轻轻拂在他的身上,勉强安抚他的失神。
那个从来便不可一世的太子,此刻竟隔着幔帐,痴痴望着那个为他受伤的女子。
帐帷遮挡在目,他什么也看不见。
可他脑中记忆翻涌,又似看见了所有。
那女子明眸似水,气若幽兰,只方寸之间,却遥遥不可近。
何止风动,更是心动。
褚萧再难掩住内心的翻涌,身形一动,便来回踱步,焦灼了许久。
营帐内的军医迟迟未有动静,他便像头狮子一般急不可耐,冲里头大喊道:“你到底行不行的?不行滚出来,让我进去!”
军医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营帐,回禀太子道:“公主伤情不重,老臣已包扎完毕,但病人还需好好休息,太子……”
“休什么休。”褚萧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将老军医一只欲阻拦他的手掠在了身后。
营帐内,赵临鸢正拉起自己左肩的衣襟,抬眸时竟看到褚萧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她怔了一下,随即斥声道:“你这是干什么?给我出去!”
褚萧恍若未闻,急忙奔到她的床沿道:“让我看看,你的伤重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