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直接往对面蒲团上大大咧咧一坐,姿态极尽嚣张。
“来,脱。”
陈音希对着裤腰带解了一半的祢临开口。
“我去云莺馆还得花钱呢,这免费赏鸟为何不看,”她无赖道,“脱下来让姑奶奶我看看你大不大。”
孔乐安不忍直视地捂住脸。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22
俗话说的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祢临明摆着是吵架老手,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武僧姿态端的高, 他就耍起了无赖,然而陈音希一上台, 那模样比他还流氓,祢临当即冷笑出声, 重新把裤腰带慢条斯理地系上。
甚至是系完裤腰带后, 书生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领大开的外袍上, 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架势,好像陈音希上台与之辩论, 就脏了他的衣衫。
祢临重新坐回蒲团上。
“云莺馆那种地方, ”祢临不屑一顾,“残花败柳、庸脂俗粉,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就凭你去过云莺馆,也不配看我这裤子下面究竟有什么。”
换了对手,辩席场景重新刷新, 武僧击碎的方桌完好地出现在二人面前,上面还摆着崭新的茶杯茶壶。
面对挑衅,陈音希却看也不看祢临:“哦。”
她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原来汴城祢家的独苗,吃平民的用平民的,却歧视广大劳动群众,”陈音希说, “早说啊,我要是知道你就是个依靠搜刮民脂民膏吃喝玩乐,没事到处和人吵架的畜生, 我也就不上台和你辩论了。”
“我歧视云莺馆,”祢临冷笑反问,“就是歧视平民了?”
“云莺馆可是蓬莱下城最受欢迎的烟花地,可不就是平民最喜欢的地方么。”
“此言大谬!”
祢临一拍桌子,一改刚刚顽劣模样,义正言辞地大骂道:“去云莺馆的,又有几个良民?唯独你这种地痞流氓,抢了平民的财产,才会去那种烟花柳巷!好个不要脸的东西,与你同坐一席,是在侮辱我!”
陈音希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她端起茶杯:“哦,所以汴城祢家歧视义体人。”
祢临:“……”
就算是经验丰富地吵架高手,也被陈音希这突如其来的大帽子扣晕了。
显然祢临没跟上陈音希的思路,他拧起眉头:“这与义体人何干?”
陈音希二话不说,直接将右腿架到了方桌上。她假模假样地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抬手用茶杯往右腿上轻轻一碰。
陶瓷碰上合金义体,“铛铛”清澈两声响起。
“我就是义体人,”她开口,“合着祢家认为义体人都是只会抢平民逛窑()子的地痞流氓嘛。”
“我说的是你!”
祢临不甘示弱:“你也能代表全体义体人。”
陈音希丝毫不退,她放下茶杯,转头看向披着各式各样马甲的围观群众:“大家都听见了啊,祢临此人歧视残疾修行人。”
祢临额头青筋暴起。
看到这副场面,陈音希不禁勾了勾嘴角。
呵,和她吵架?太天真了!
知道二十一世纪当代女青年活在怎样的环境中吗,陈音希上能接住甲方爸爸的面斥,下能与项目经理隔空对线三小时,平时磕个cp追个星不知道得与对家黑子掐多少架,但凡关注点社会新闻就免不了同国男互骂,就算自己不找茬不犯贱,就心平气和在互联网发表一点个人观点,也有十万个二极管杠精等着问候全家。
就这?
一介出身优渥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世家少爷,凭什么吵得赢她!
“你倒是说说,”祢临有些急了,“我又怎么歧视了残疾修行人?”
“你说我不能代表义体人。”
陈音希语速不快:“我和义体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有修为,而且你刚刚与那武僧辩论,还说嬴子黎和商君商伯玉是裁坏,就是觉得我们残疾人不配修行,是吧?”
祢临大笑出声。
他笑得张狂,而后上上下下打量了陈音希一番。
戴着斗笠、身披斗篷,完全不影响陈音希优哉游哉品茶,祢临能看到的,也就是个遮住面孔的女修形象。
尽管不知道其身份,可祢临却能清晰感觉到,这女修的修为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