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菡对着季王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道:送进来吧。
是。丫鬟回道,接着推开房门,让捧着早膳的侍女鱼贯进入。
季王手负在身后走出里间,状似无意地瞥了为首的侍女几眼,将这些人的样貌都记在心中。
不加防备之时议论朝局,是她疏忽了。这几个侍女的底细得让雀局查一查。
简单地用完了膳,祝王与祝王妃寻来。
听闻弟妹寻我们,弟妹可是要替我瞧身子?章婉青一身藏青色的华服,雍容华贵,声音温柔,如沐春风。
徐江菡对上她的笑容,答道:正是,前日说是要替王嫂把脉,今日得闲,不想拖着,遂让下人去问问。
章婉青上前勾住了徐江菡的手臂,笑容满面:听闻弟妹医术了得,我这心里还真有些期待。哎,原本都不抱希望了。
以往替王嫂瞧病的,都是些什么人?
多数是宫中的太医,有些是江湖郎中。
闻言,徐江菡垂下眼帘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了。
我们去书房,那儿僻静。祝王道。
好。一行人朝着书房走去。
甫一踏入书房,一阵馨香沁人心脾。
徐江菡留心多闻了两下,从中闻出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更多的就不好辨认了。
先忙活正事,她让祝王妃在椅上坐下,露出光洁的腕子来。
继而腕子下塞入了垫子,徐江菡坐好,屏息凝神,将自己的二指轻轻地搭在祝王妃的脉象上。
徐江菡如入忘我之境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除她之外的三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没人敢开口问,但又想从她的脸上读出一些文章来。
章婉青的脉象似是有些奇怪,徐江菡皱了眉,三人的心随着她的神情提了起来。
徐江菡示意章婉青换一只手把脉,而后同祝王道:请祝王兄也伸出一只手来。
祝王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在徐江菡另一侧坐下,拉开了自己的衣袖。
徐江菡将另一只手的二指搭在祝王的脉象上,同时替二人查看脉象。
季王看着架势,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半柱香后,徐江菡松开了手,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弟妹,如何?章婉青急不可耐地问道。
徐江菡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冒出的汗,笑道:可以治。
当真?章婉青一把扑住了徐江菡的手,激动地道。
可以。徐江菡认真的点下了头,继而脸色变得严肃:不过这个消息你们切勿告诉旁人,我怕有些人会作乱。快的话,王兄和王嫂今年便会怀上孩子。
章婉青以为她说的太子,连声道:保密保密,我们早就怀疑是一些人在捣鬼,可一直查不出原因。还是弟妹的医术高明,一探便知。
祝王皱眉道:那人究竟是如何害我们?
徐江菡摇头:这个我不能确定,还需查找一番,我们先不管他,调养好自己的身子最重要。近半月,王兄与王嫂找两间干净的厢房分居而住,我会开一些调养的药再配以针灸。
一切都听弟妹的安排。听到可以怀上孩子,祝王与祝王妃高兴坏了。
捣乱之事我来查就好,王兄与王嫂近日放松一些,好好调养身子。徐江菡笑了笑,语调轻松,季王却从她晦涩的眸中看出了一些异样。
默不作声地将徐江菡拉回了房中,关上了门,季王问道:阿菡,此事真如你说的那般简单?
徐江菡望着她叹道:自然不是。那人用药狠毒,解毒尚要诸多功夫,更别说调养身体了。
那你为何同王兄王嫂承诺,他们会有孩子?
徐江菡笑了一笑,道:只是难而已,并非没有法子。此时此刻,王兄王嫂的心态也是一个关键,我也非有意骗他们,只是权宜之计。
那害他们不能怀上孩子的真的是太子?季王问道,但她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是。徐江菡斩钉截铁道,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他。
那是季王皱起了眉,心中有了另外一个答案,可她无法将这个答案宣之于口。
因为太残酷了。
跟踪
这个答案二人心知肚明,是皇帝。
皇室手足相残是因为利益相争,父子相残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受迫害最深的也是这个女人。
王嫂的脉象看似平稳,实则已被下毒多年,有一味药一直影响着,故而不能怀孕。祝王兄也是,并非单方面的。
下毒多年?季王被这个词震惊到了。原来从一开始皇帝就没想让他们这对有情人好过。
王爷放心,小毒,不足以伤性命,只是影响怀胎。徐江菡宽慰道。
季王叹了一口气:是啊,父皇同他们还未真的兵戎相见,他还要利用来祝王兄制衡朝廷,不会这么快取他们性命的。
我让柳涟将几样可疑的东西取来了,查证一下他们是如何在潜移默化中被下毒的。真相会保密,暂时不会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