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正在气头上,丽妃娘娘还是莫要进去了。我一寻到机会,便会向父皇求情的。
季王殿下宅心仁厚。
二人在殿外表演得真真切切,可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
徐江菡惊讶于季王的今日的智谋与表现,担忧中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一个人都处理得很好。自己反倒是成了她的衬托,只需跟在她的身旁,默默无闻就好。
太和殿前的空地上,季王同丽妃你来我往地说着客套至极无谓真心的话,徐江菡站在季王身后,以克制收敛的方式,在目光之中夹杂了外人难以道出的爱意。
嗯,小瞎子今日辛苦了,晚上该奖励一些什么
要一个亲亲
晚宴没了太子和襄王,安静了许多。一家子的席位上少了两个人也尤为突兀,不过大家心照不宣,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两个人。
皇帝面上揣着笑,但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喜是怒?每个人都把神经都绷得很紧,小心谨慎的伺候着他。
季王没什么话,乖乖巧巧地坐在位置上,吃着自己的东西,偶尔有长辈问话之时才会答上一两声。
徐江菡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背也弯了,眉毛也耷拉了下来,便知她的王爷累了。
偏生这宫里的晚宴礼数又复杂,时长又久,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徐江菡不愿看着她在那里独自强撑,便伸出自己的脚,在桌子底下勾了勾季王的长靴。
季王的脚突然被触碰到,打了一个激灵,正想扭头询问,徐江菡往她碗里夹去一块肉,身子朝她靠近,嘴里道:王爷吃这个,好吃呢。
桌前有长布挡着,没人会注意她们在桌底下的小动作,徐江菡用脚踝轻轻踢了季王一下。
季王不知王妃意欲何为,双眸里闪着好奇的光。
徐江菡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同季王夹一块肉便轻轻地触碰她一下,无预兆无道理的。季王也依照自己的直觉行事,吃完了碗里的肉之后,在桌子底下轻轻的回击。
无厘头的动作,这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烦闷的时间一旦沾染上了乐趣就会流逝得极快,不知不觉中,宴席到了尾声。
皇后搀扶着醉意醺然的皇帝离去,满面红光的祝王朝着季王夫妇走来。
九弟,弟妹,我们一同回府吧。祝王今晚酒喝的不多,神采飞扬,显然是因为襄王被降旨闭门思过一事而心情愉悦。
他朝着季王走近之后,悄声同她道:九弟,在宫中喝得不尽兴,不若我们到了府中之后再饮一场?
季王没有马上回答,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思考。章婉青看出了她眼里的疲倦之色,拉了拉祝王的衣袖道:今日夜深了,不宜再饮,王爷若有闲情,不如换个日子?
祝王联想到今日襄王在御花园的所作所为,便知季王定然心情不佳,若是为了迁就他而强颜欢笑,那可不好。
祝王扯了扯自己的唇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确实是晚了,改日改日!
季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夜里风大,我们快走吧。章婉青领着一行人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走在宫道上,季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徐江菡以为她冷,正想嘘寒问暖,季王却先她一步有了动作,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徐江菡的身上。
我不冷。徐江菡尾音拉得很长,挣了挣,想让季王将披风收回去。
季王朝着她的脸贴了贴,贴着的两张脸都被冷风吹拂着,一样的冷冰冰。季王沙哑着声音笑道:我觉得你冷。顿了顿又觉得自己的话站不住理,补充道:离马车没几步了,披着吧。
徐江菡原本就披着一件披风,此时又加上了季王的那件,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好似冬日里不怕冷不怕冻的大熊。偏生披风领口处还被季王的一只手捏住了,她想要挣脱也没有法子。
季王向上收紧了自己的手,将徐江菡的大半的脸掩埋进了披风里。
看不见路了。季王越收越上端,将徐江菡的视线挡住了,进而将她的整张脸都掩盖在披风的里头。
没关系,我领着你走。季王笑嘻嘻地道。
二人推推搡搡地朝前行进,到马车前的木阶下,季王才将徐江菡放了出来。
坏。到了马车里面,徐江菡喘上了一口气,以为季王在开玩笑,嘴边吐出了这个字。
季王在她后头进来,眼里布着红血丝,瘪着嘴角扑到了徐江菡的怀里,抱着她道:阿菡,我困。
徐江菡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抚摸着季王软塌塌的秀发道:我知道你困,皇宫已经被甩在后头了,可以歇一歇。
季王趴到徐江菡的膝上,脑袋枕着柔软的地方,狗皮膏药一般粘着,闭着眼睛道:今日应付了许多的人,我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了。
徐江菡看在眼里,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今夜好好睡上一觉,后面几日无甚大事,不需要这般了。
季王动了动自己的小脑袋,突然仰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