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王一脸冷肃,目光更冷,但是有了墨镜的遮挡,外人难以看见。
徐江菡同季王并肩而立,见襄王走来,微微低下了身子,行了一个礼:见过襄王殿下。
诶,弟妹无需多礼。襄王大笑着,忙让徐江菡起身。
季王彻底拉下了自己的脸。
身旁的小太监见气氛不对,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早间有听闻襄王同季王不对付的事迹,出门前还有意避开了丽妃所在的宫殿,还以为今日的任务能顺顺利利完成。结果不是的,上天来考验他了。
冷汗顺着小太监的背脊往下流淌,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说。
多年未见,九弟与我当真是生疏了许多,为兄伤心啊。襄王看着季王眼上的墨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王兄哪里的话,昨日我们不才在祝王兄的府中叙过,皇弟对皇兄的敬重与爱戴一如既往,怎会生疏?
你嘴上说得好听,但是你瞧,见我的时候还要戴上墨镜,一副生人勿进的气息,皇兄觉得皇弟对我心有不满,都不愿与我好好叙旧了。
后宫不得干政,近来皇帝换掉了一波自己身边的人,并严密地封住了他们的嘴,有言凡事政事,皆不可往后宫传。
赏赐季王墨镜这等事自然不算是政事,消息终究是要传到后宫去的,只不过今天太和殿繁忙,消息传得慢些,襄王又刚入宫不久,自然是不知道。
他不知道墨镜是万盛帝的赏赐,也不知道季王在宫里头可以戴墨镜是万盛帝的口谕,提了一口气,带着一脸的兴奋欲拿此事做文章。
季王见他撞到这个枪口上了,从容招架:八哥恕罪,九弟事出有因才如此行事确实是因着双目不舒服才戴着墨镜的,有违礼制,还望八哥见谅。
九弟既知有违礼制,不如将墨镜摘下再与王兄说话吧。襄王咄咄逼人。
告御状
季王盯着襄王的脸后退一步,手指绞了绞,噤声不语。
襄王阴笑着朝她靠近:九弟不好取下,便让王兄替你摘下。来来来,小心一点,莫要乱动,不然会刮到。
徐江菡站在季王身后,闻言脸色大变,欲上前抵挡,季王负在身后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摆,阻止了她的动作。
徐江菡一怔,再一想,便猜到了季王要做什么,脸色稍稍缓和。同她一样,摆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
季王没有丝毫的挣扎,襄王轻松摘下了季王脸上的墨镜,放在眼前把玩了两下,继而抬眸盯着季王的双眼,笑得更大声了:九弟双目已无大碍,又何须带着墨镜,总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倒让王兄不禁怀疑,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了。
襄王逼近季王,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季王的双眼,道:倒是小瞧你了,深谙苦肉计之精髓,耍得有模有样的。但我要奉劝你的是,不论你立下多少功劳,装瞎欺君可是大罪。
他想从季王的眼睛里看出一些端倪,可看得见与看不见不是用表观来断定的,更何况此时季王对外声称的是已在复原中,外人看上去自然是无异的。
襄王此时想查出季王是不是装瞎,已经太晚了。可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欺侮季王的机会。
啪的一声,季王的墨镜被襄王丢在了地上,他嘴上嚷着不小心,脚尖却跟上,在墨镜上踩了一脚,将整幅墨镜踩得稀巴烂。
季王盯着襄王脚下的那副墨镜,不发一语。
襄王上前拍了拍季王的肩头,语气冷硬着道:真是对不起啊,为兄是不小心的。态度没有半分悔意,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嚣张。
季王只是瞪着他,还是依旧不说话。襄王就是喜欢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笑容满面地走了。
季王虽被他羞辱,内心却是另一番感觉,背对着小太监,她朝着王妃挤了挤眼睛。
徐江菡心领神会,低下身子捡起地上墨镜的碎片来。
冷汗潸潸的小太监见状连忙上前,慌忙道:王妃,小的来捡,小的来捡!
徐江菡松了手,神态淡然地点头,她将手中的木盒递给小太监,待他将全部的碎片捡起来之后递交给季王。
季王握着手中的木盒,望了眼太和殿的方向,同徐江菡道:墨镜乃父皇御赐之物,现在却被弄坏了,走吧,我们去向父皇请罪。
好。徐江菡垂了垂眸子,有些状似无意地去瞥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但都隐忍不发。徐江菡在心中揣摩着小太监的用途。思索了一会儿,徐江菡转过身时同他道:从此处可有近路去太和殿?
有的有的,小太监忙应了两声,一个健步蹿到二人面前:在这边,小的来带路。
季王与徐江菡迈开脚步,跟着小太监的后头。
到了太和殿,恰巧结束议会,几位朝中重臣朝外走来,一人路过二人身边之时,目光在徐江菡身上停留了片刻。
想是有急事,几位重臣稍稍打了一个招呼便离开了,季王也没留意,径直走到通报的公公面前,说了两句话。
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