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叱责他为何不?早说,也想知道为何要?隐瞒自?己,明明可以对她使用苦肉计为何不?用。
可当种种问题涌到?思绪的瞬间,答案也呼之欲出。
无需沈聿白言说,她都能看清他的想法?。
溢出嘴边的话语敛下收了回去?,秦桢微抬手?想要?查看伤势边缘稍显腐烂的泛白伤口,又怕手?中的难以察觉到?的灰烬染上伤势引起不?必要?的外伤。
她嘴角微启半响,掀起眼眸凝着那?道漫着安抚淡笑的神色,问:“痛吗?”
扬起的小脸水光熠熠,沈聿白的视线都被吸引了去?,借着四下飘动烛火看清了她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与她灼灼眸子相视须臾,颔了颔首,久未言语的嗓音带着些许喑哑:“有点。”
低沉沙哑的气息循微风拂过,仔细一听,依稀能够掠过淡淡的撒娇之意。
秦桢只觉得听岔了,沈聿白怎么会对她撒娇。
谁知当她将微垂的眼眸再往上抬了几分,真真是看清了清隽神情上闪瞬即逝的不?自?然,他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好似想要?在她这儿得到?片刻的柔情。
他的神色过于专注,专注得聚起淡淡的火光,灼烫过她的耳垂,轻薄透亮的耳垂不?知不?觉中染上了粉嫩的余晖。
秦桢视线微转不?看他,清了清嗓子:“现在才说,痛死你?算了。”
凝着眼前女子悄然坠红的耳垂,娇俏的神色宛如?瑶山上漫山遍野的桃林,摄人心魄,沈聿白眸光中快速地漫过道难以察觉的隐忍,喉骨上下滚动须臾。
夜间稍稍漫着点点凉意的室内霎时间变得热了几分,秦桢轻咬唇梢,落下手?中的灯盏道:“我去?叫来鹤一给你?换药。”
她的话音还未落完,就看到?侧立在卧阁外的鹤一和闻夕等人。
闻夕眼眸瞪得溜圆四下转动,满脸的不?可思议。
秦桢见状,坠红的耳垂愈发红润,踏出卧阁对鹤一道:“你?去?给他换药,明日务必让胡大夫走一趟。”说着顿了顿,侧眸隔着烛火看了眼似笑非笑的沈聿白,“你?若是不?想要?这只手?,也要?记得和胡大夫言说一番,他定会满足你?的心愿,无需你?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越是往下言说,秦桢心中的火光越往上簇起几分。
秦桢清楚,沈聿白的伤是因自?己而?起,她不?该如?何和他说话,就算没有嘘寒问暖也当关怀备至,可多次瞧见他不?甚在意,满心都是自?己是否会担心的神思时,心中就来气。
思绪纷飞时,被恼意涌上眼眸的水光一闪一闪的,将将溢出。
秦桢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顷刻之间,手?腕被人从身后隔着袖摆擒住,而?跟在她身后的闻夕等人也悄然退出了主院,还贴心地带上了门扉。
门扉拢住,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在身后弥漫开来,男子有力的手?臂自?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身,将自?己扣在了他的怀中,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与你?坦诚相待。”
耳侧的喃喃声漾起,荡过秦桢的眼眸,吹得眼眶中的水色闪闪发亮,她唇瓣微张多时,这两?日在心中滚过多时的话语溢出:“沈聿白,我们需要?坦诚,不?是吗?”
不?似其他携手?相伴共度余生的夫妻,他们之间隔着整整六年?,六载的是与非横跨他们中间,就好像此刻,沈聿白分明环着她,他们中间却隔着可以站下一道身影的距离。
沈聿白也在害怕,害怕靠近一分会引起她的不?适,会让来之不?易的温情霎时消散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