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午后,茶馆二楼的窗户敞开着,外面的风吹入室内,冲散了八月的热气,甚为舒适。
“风景真好……”谢筱茹往外看去,由于是楼上,视野比平日宽阔很多,汴京错综复杂的道路以及来往的行人和马车都收进眼底,鳞次栉比的房屋看起来竟是显得娇小了。
依依掩嘴一笑,把盛着枣花酥的瓷碟往谢筱茹的方向一推,“谢姑娘,你尝尝这个,茗香阁的招牌,上次兰湘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呢。”
兰湘想起上回在茶楼的外带窗口那儿排满整条街的长龙,还有当日仿佛要把人给烤熟的太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么长的队伍实在是不想再排了……不过要是小姐您想吃那奴婢还是愿意忍受这些的。”
“这家茶楼生意可真好。”谢筱茹拿了一块点心吃,期间不忘用手小心地接住不可避免会撒下来的碎屑。堂食比外带多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吃到完整的还带着温热的点心,不像上次等了半天,兰湘把点心拿回来时外层的酥皮已经散开了。这当然不是兰湘的问题,相反,谢筱茹十分感念兰湘在她和依依亲热时排队等候的辛苦,当即就打了一碗熬好的绿豆汤请人吃了。只是客观的事实摆在这里,没办法简单地忽视。不过当然在茶楼堂食也有它的局限,比如说一碟好吃的酥皮点心只有叁个,吃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依依忍不住微笑。虽然因着上次禁足的事再加上自己生病,现在已经是中秋之后了,但好说歹说兑现了带谢筱茹出来吃茶点的承诺。
她便应着谢筱茹的话解释道:“茗香阁可是汴京出名的老字号,从前朝时就开着了,生意一直都很好。”
“原来有这么长的历史吗?不过这里的东西也不是我这种人随便就吃得起的。”
谢筱茹忍不住感叹,点心好吃归好吃,贵也是真的贵,至少对于她这种靠街边摆摊为生的人来说,一盘枣花酥就够她卖上几天的豆花了。方才看那些在外带窗口排队的人,以及周围的食客,打扮也和粗布麻衣的平民相去甚远,谢筱茹坐在这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就如同她和整个汴京一样。
纵使依依如今生活在侯府,都承认茗香阁的点心不便宜,好说歹说她也有在扬州摆摊过日子的经历,对“便宜”和“昂贵”的认知不可能和真正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姐少爷们一样。更何况她现在的月银也有限,若不是之前多少有攒下一点来,也不敢轻易来这儿吃茶。
近来茗香阁换了新的招牌,一块红木做的牌匾上用优雅的行书刻着“茗香阁”叁个字,周围还点缀了些金子,挂在门口委实引人注目。想到来时看到的木牌,谢筱茹心中突然就萌生出了一个主意。
“我打算给大娘的摊子也挂个招牌,多吸引点生意。”
听到这话,依依和兰湘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是看到茗香阁的招牌了吗?”她不禁笑道,“不过这种招牌……谢姑娘你会做吗?”
“不会啊,得去找木匠。”谢筱茹思索着,“当然这么精致的可做不起,找个便宜点的搞个简单的招牌,刻个‘吴氏豆腐花’,应该还是能攒够钱的。”她忽然一拍手,“诶,你知道吗,我可以自己写!在纸上或者布上写完,还能在旁边画个什么图案作装饰,找根杆子挂起来,还省了找木匠的钱。”
“这,这样啊……”
依依想到谢筱茹的一手字,只觉得欲言又止。还有那个被称作“抽象”的画画风格……实在难以想象最终的呈现效果。
兰湘自是不知道之前谢筱茹偷偷来访的事,也没读过谢筱茹之前写的信,自然不知道她的写字水平,只注意到依依的神色变化,心下觉得奇怪。
“啊,兰湘,我没事。”依依怕兰湘看出什么端倪,急忙道,“谢姑娘还真是有想法。”
谢筱茹谦虚道:“不至于不至于,只是想着吴大娘收留了我这么久,多少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的。我看这小摊连点装饰的东西都没有,就开始想有什么比较简单的办法可以装点下门面……”
“唔……也是呢。”
依依也开始思考应对的方法来。的确,豆花好吃是好吃,但这小摊儿连个店名都没,就算只是路边的小摊贩也未免过于朴素了点。
可还没想出一个好的方案,思绪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哎哟哎哟,几位姑娘们,在这么个好天来这种地方坐,可真是有兴致啊~”
叁人皆是一惊,转头就看到一位醉醺醺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向她们,还毫无分寸地把身子靠到了桌子上,吓得兰湘急忙把盘子和茶壶往后拉。他穿着一件显眼的紫色衣袍,浑身上下都透着酒气,眼里的猥琐之意毫不掩饰,对她们扯出一个轻浮的笑。
“在下在这儿光喝着酒也没意思,不如姑娘们来陪在下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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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么高能剧情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