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
在心里勾勒出了这个故事之后,平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赵璨无奈的看着他,“我以为你这时候应该担心的。”
“有陛下在,我自然不担心。”平安说,“我只是没办法将奏折里描述出来的那个人跟我自己联系在一起。难道我在你的臣子们眼里,形象就跟青面獠牙的妖怪差不多吗?”
“我还是昏庸无道,沉迷美色的皇帝呢。”赵璨说。
平安摸了摸下巴,“这么一说的话,好像还挺相配的。只是不知道那个匡扶社稷的能臣,什么时候出现。”
赵璨似笑非笑的道,“恐怕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就是那扶危济困,力挽狂澜之人吧?可惜他们既不敢直谏,也没本事对付你,只好上一本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奏折,万一哪天当真侥幸成功,说起来也总有一份功劳在。”
说这番话时,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之中的鄙夷。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赵璨对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显然并不满意。
当然,任是哪个上位者恐怕都无法容忍下面的人这样算计自己吧?而且还是抱起团来打算从他这里夺走一部分的权力。
有个比较通俗易懂的词语形容这种状况,叫做犯上作乱。虽然现在这些人做得比较客气和隐蔽,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实质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相较之下,平安的心态倒是比较平和。因为他没什么皇权思想,而对他来说,权力争斗从来都是如此。胜利者书写一切,而失败者则一名不文。即便到了几千年之后,也依旧没有变化。
这是人性最根本上的东西,并非外力和外物就能够改变。
好在赵璨也没有自大到看不起别人的地步,也只不过是对着平安发发牢骚罢了。至于这些奏折,作为生活调剂品倒是不错。
不过大臣们要做的显然不止这些。因为赵璨将奏折留中,不做任何反应,所以很快,还是有朝臣在早朝时提起了这件事。
大楚三日一朝,上百名升朝官济济一堂,实际上根本不可能真的商量什么正事。真正的军国重事,往往都是皇帝召集几位重臣商议出个结果之后,再拿到朝堂上进行表决通过,然后正式下旨。至于那些小事,就更不必拿到朝堂上来说了。
所以真正需要在朝堂上讨论的事情并不多,而且每一件,几乎都关系重大。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皇帝所不乐意面对的事情。
因为在这个时候开口,御座上的君王才没有任何回避的余地,必须要拿出一个态度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一件事情没有经过私下的议论便在早朝时被提出来时,也就意味着此事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更难得的是,这一次,朝臣们显然早有准备,因为在一位礼部官员上奏了这件事之后,数十名官员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口称“附议”。
这阵仗,比逼宫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赵璨气笑了,他站起身,视线从这些官员们身上一一扫过,“四十一位大臣,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诸君在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请命呢!”
“陛下!”最先出列的礼部官员扑通一声跪下,“天家无小事,陛下开枝散叶,诞育皇嗣,本来就是为国本计,陛下万万不可轻忽!”
“哦?这么说来,若是朕今日不肯答应,你们之中,是不是还有人打算撞柱死谏?!”赵璨沉着脸,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
这场景,傻子都知道他是生气了,不少大臣吓得连呼吸都放缓了不少,那个正面承受赵璨怒气的礼部侍郎,更是浑身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战战兢兢道,“臣不敢。”
“好个不敢!”赵璨冷笑,“不敢你们都闹出了那么大的声势,若是敢了,又当如何?”
虽然他没说出“如何”的具体内容来,但是几乎在场每个人心头都划过一句话:若是敢了,岂不是要将他赵璨从这皇位上拉下来?
这个念头让他们心头一震,立刻将头垂得更低。
实际上,在这些大臣之中,是否真的有人想过这样的可能,除了他们自己别人不得而知。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当这句话从赵璨口中说出来,不论有没有,他们都只能开口自辩,同时也向赵璨请罪。
“陛下恕罪,臣等并无此意,只是希望陛下一家国社稷为重,早日延续皇嗣。”
“诸卿实在多虑了,这大楚江山姓赵,只要赵姓皇族一日不灭,这江山社稷,自然也稳固得很。”赵璨也冷静下来,语气平淡的道,“至于朕的后宫之事,就不多劳诸卿费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示不需要大臣们操心自己的内帷私事,倒让朝臣们愣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赵璨已经让人唱了退朝,然后大步离开了。
于是这件事情只好就此不了了之。但是不论是谁,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到了这时候,已经不可能就此消停下去了,接下来的形势必然会变得更加严峻。
而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