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因由加起来,总还可以得个两三年清闲。
两年加两年,那就是四年之后的事了。
四年之后会如何,谁知道呢?或许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做一些事情,势必会触动到一部分神经敏感的人,赵璨跟大臣们的关系不可能继续这样融洽下去。
到那个时候,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还有心思关注赵璨的后宫了。
“我就知道,你若是要想办法,总能够想得出来的。”赵璨从后面搂着平安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这个法子不错,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声势小些。”平安打了个呵欠,盯着眼前的灯花道,“免得将来收不住。”
话音才落,便听得“噼啪”一声,灯花爆了。
赵璨笑着凑过去看了看,转头对平安道,“这是报喜了。”
这时节宫中是烛火和油灯混着用的。这会儿屋子里点的是一盏油灯。
——说是一盏,但实际上应该说是一树。整个灯座的造型就像是一颗树,从中伸展出无数的枝叶,而灯油就盛在枝叶之中。一树油灯总有十一二盏,全都点起来时,屋里亮堂堂的,即便比不上白昼,也相差不管。
这会儿其中一朵灯芯上面结了灯花。古人认为这种灯花预示着将有喜事发生,是好兆头。
实际上平安很清楚,这只是灯芯燃烧之后必然导致的结果罢了。这灯花还会让灯火烧得不那么旺,需要剪掉。有一句悼念苏小小的词很有名,“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这烟花指的就是灯花。
平安面无表情的看了赵璨一眼,“可不是?大喜事。”
赵璨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他这里才决定要选一部分女子入宫,那边就报喜了,能是什么好兆头?
虽然这种想法很幼稚,但这些预兆,有时候信不信全在自己心里。关键是就算不信,也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平安这样子,分明是心里生出了疙瘩。
赵璨连忙凑过去,打算说几句好话,解释一番自己并无那样的意思。
不过是想要以此讨好平安罢了,毕竟赵璨也不相信有所谓的“灯花报喜”之事。哪知道平安面上不显,实际上还是对要选秀女入宫这件事不喜吧?
偏他装得那样好,把自己都骗过了。
平安倒也不是真的要置气,赵璨这样做小伏低,便慢慢回转过来了。之事面子上绷不住,抬脚轻轻在赵璨身上踹了一下,“行了,时候不早,陛下该就寝了。”
“我却觉得时间还早。”赵璨一把抓住了平安的脚踝,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还可以做许多事呢。”
“做什么事?”平安瞪他。
赵璨笑吟吟的道,“皇后难道不打算侍寝么?这可是你职责所在,怎能疏忽?”
“反正侍寝也生不出小皇子。”平安懒懒的道,“没有孩子傍身,这后位恐怕也坐不稳。既如此,再殷勤有什么用?”
赵璨忍笑道,“正因为没有孩子傍身,全凭朕的宠爱度日,皇后便该更殷勤讨好朕才对。只要伺候得朕开心了,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打紧?”
他说着扑到平安身上,“皇后就从了朕吧!”
平安听到这如同土匪宣言一般的话语,忍不住呆了一下。这究竟是皇帝还是匪寇,你人设崩了你造吗?
这一呆已经错过了最佳挣扎和逃走的时机,被赵璨彻底压制住,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赵璨心满意足的将头埋在平安颈窝里蹭了蹭,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抓着平安的衣襟又嗅了嗅,那香气却消失了。赵璨不信邪,又换了几个地方,均是如此。
平安见他这般折腾,忍不住问,“你在找什么?”
“你身上放了什么?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赵璨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从来不熏香,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安对于古代人随身带个香囊这种习惯完全无法理解和接受,所以身上从来不用。不过他想了想,又道,“许是沾上了房间里点的香。”
“不是。”赵璨道,“龙涎香的味道我是极熟悉的,绝对不一样。”
“但是真的没有香。”眼见赵璨已经打算扒开自己的衣裳来找了,平安连忙道。
赵璨想了想,重新把头摆在他身上,片刻后果然就闻到了那种香气。
“我知道了!”他抬起头盯着平安,“这是平安你的体香……”
话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平安一脚踹开了。还体香呢,平安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种词语放在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大男人身上合适吗?!又不是那自幼精心养育的深闺小姐!
想到深闺小姐,平安面色立刻沉了下来,翻身坐起来,对着被踹了一脚正呲牙咧嘴的赵璨道,“别将我当成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没……”赵璨欲哭无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确是从平安身上嗅到了香气,平安又分明没有熏香,不是体香还能是什么?但是平安不承认,他也不能非要